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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性就是这样。
”廖晖后悔不迭,同时后怕不已。
他朝副驾驶座上的盛宁瞥去一眼,心疼地发现,他的脸上竟有几道血红的指痕,不知是被人抓的还是掴的。
“可惜门窗已经定制好了,”他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趁机握住了盛宁的手,享受着两人间罕有的这份亲密,他的语调却透着一股做作的为难,“我回去尽量跟供应商沟通,给每家业主退一点钱吧,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垫上……” 上百万的房子都打了水漂,退这一万块又抵什么用?盛宁已经无力去分辨这话是真是假,是聊胜于无还是杯水车薪,他又被那种官能性的头疼袭倒了,山崩地裂。
为忍疼攥紧了拳头,他无法说话。
“一个高三学子在高考前两个月被确诊了世界罕见病,十年寒窗苦读化为泡影;一个前途大好的舞者在公演前一天摔断了腿,这辈子再没出名的机会;一对新婚夫妻在喜车上遭遇车祸,婚礼直接变成葬礼……这些不都是曾见诸于报纸、电视的真实新闻么?”从消息灵通的洪震那里得知,洸州反贪工作的功亏一篑与汶川大地震相关,廖晖试着安慰老同学,“人生从来就是这样,既有足以改变命运的际遇,也有意外乃至不公的转折。
” 盛宁似乎已经麻木了,不搭理这种“鸡汤”似的安慰,他从兜里取出一只亮橙色的小药瓶,往嘴里送入一粒药片。
“什么药啊?”廖晖赶紧将一瓶矿泉水递上去。
“维生素K,改善凝血障碍。
”盛宁终于开口了。
似抽离的魂魄再度附体,他说,“你该先去医院。
你可以在这里放我下来,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 “还好还好,那热水也没那么烫。
我得先送你回去,我怕你现在这个精神状态,一个人会在路上出事。
”还不知哪儿是目的地,廖晖大着胆子问了一下,“我听人说,你现在跟周公子在一起?” 盛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面无表情地问:“长留街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进展挺顺的,又签约搬走了好几家,一切向好。
”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早就快传遍全洸州了。
想到那位此刻应该也在舔舐情伤的蒋三少,廖晖莫名有了点报复的快感,谁能得到月亮呢?他得不到,蒋贺之得不到,他想,那位周公子到最后一定也是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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