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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谢昶为她安排了良家子身份,旁人不知,可她的的确确深陷泥淖那么多年,这些不光彩的过往不会因为改头换面就能轻而易举地揭过。
那日在梁王府厢房内衣不蔽体,险些失了清白之身,所有的狼狈都叫他看去。
按照这世道对贞女节妇的要求,她早已丢尽了谢家先祖的颜面,恐怕也是哥哥一生的污点。
换做寻常书香门第的小姐,早就该无地自容了,如何敢心安理得地享受哥哥安排的这一切。
她曾听崖香提起过,说谁家的小姐落水被人看了身子,家里嫌她辱没家门,将人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
她的情况,同那位小姐相比,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况哥哥如今身居高位,是受人尊敬的内阁大学士、当朝首辅。
他们之间,云泥之别。
谢昶白日公务繁忙,忙完手上的奏章批答,出文渊阁时已近黄昏。
回到澄音堂,卸下朝服,身边的管事江叔觑他面色,斟酌着道:“姑娘身上的伤日渐好转,可终日闭门不出,郁郁寡欢,恐怕还是在梁王府留下了心疾,长此以往,不利于身体康复啊。
” 谢昶沉吟片刻,想到自己日理万机,陪伴她的时间少之又少,久别重逢,小姑娘连他都有些抗拒,整日面对府上这些陌生的面孔,怎能欢欣熟络得起来。
谢昶道:“我知道了。
” 晚膳摆在青山堂,这也是时隔多年,兄妹二人头一回同桌而食。
两厢沉默,偶尔一两声餐盘碰撞的声响。
谢昶这些年独来独往,膳桌上从未有过旁人,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是自幼养成。
他望了一眼身边的人,小姑娘默默垂着头,守着自己面前一亩三分地,永远只拘谨地夹那两道菜,离得远的叫花鸡和粉蒸肉是她少时最爱,每每都要大快朵颐才好,如今竟是眼皮子都未抬一下。
谢昶搁下手中的玉箸,“近日恢复得如何?伤口可还疼?” 阿朝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声吓得一噎,呛得咳嗽两下,一张小脸霎时涨得通红。
面前递来一杯茶,男人修长的指节冷白如玉,筋骨分明。
她小声说了句“谢谢”,慢慢抿了一口,这才轻声说道:“已经好多了。
” 谢昶静静看着她,“在我面前,不必如此生分。
” “嗯。
”阿朝握住茶盏的指尖微微泛白。
心里积压着太多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偷偷瞧他一眼,细声问道:“与我一起来的春娘……她们现在何处?” 谢昶目露寒意,声音极淡:“她是你身份的主要证人,如今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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