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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的话,让远山和致心一同惊讶错愕的仰视监控探头。
他们知道载宁大师就在那儿,一定会听得清清楚楚,也会气得肝胆俱裂。
琴没能听到,还惨遭钟应一番讽刺。
远山神色不安,看了看致心,又看了看琴。
致心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出声说道:“钟先生好好休息,我们先告退了。
” 话音刚落,他们就脚步迅速的离开了猗兰阁。
只留下了一张筑琴。
然而,钟应安静的站在琴桌前,仍是一语不发。
哪怕大门紧闭,夜深人静,他也不过是长叹一声,离开了筑琴,离开了监控的范围。
夜色中的载宁宅邸,酝酿着深沉如黑夜的风暴。
远山和致心焦虑万分的赶回和室,果不其然听到医生们低声的劝慰,还有他们师父的低声哭嚎。
“他为什么不弹琴,他为什么不击筑?” “那是宁学文求都求不来的猗兰琴,我能给他,我都给他!” “给我叫钟应过来,我要见钟应!” “载宁大师”“您冷静下来”的呼声之中,远山心中惊恐悲切的跪在室外,慌乱的想要起身去叫钟应。
可他还没站稳,又被致心一把抓住,摁回原地跪着,只能见到致心冲进去安抚的背影。
“师父,钟先生不过是因为指尖伤口未愈,说些气话罢了。
” “您说过,人心相齐,方能奏响佳音,现在强迫他击筑,奏出来的也不过是哀怨伤感的乐曲。
” “等钟先生的手好了,再让他弹琴击筑,不是更好吗?” 致心柔声劝告,眼神示意医生们动作。
宁明志怒气汹汹,总算在药物的控制下,平复下来。
弟子们伺候着宁明志躺下,老人疲惫苍老的闭上眼。
那些药能让他躯体平静,却平息不了他的梦境。
他沉沉睡去,见到的竟是八十年前的沈家大院,屋檐水滴清澈砸落青苔石板,院落宽敞雅致清幽。
一个他至死不忘的身影,站在那儿,迫使他激动出声。
“静笃。
” 沈聆转过身,脸色苍白,没了笑容。
眼神麻木,好像不是在看他这个挚友,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静笃,你怎么了?”宁明志感觉到自己出了声。
可他面前的沈聆,冷漠的张开苍白如纸的唇,一张一合—— “……” 宁明志在梦中生生惊醒,他盯着空荡的天花板,见到镂空窗沿映照的红枫枝叶黑影。
静笃说的什么? 他为什么听不见? 他只记得他的挚友唇齿张合,脸色苍白,仿佛有话一定要对他说! 宁明志睡不着了,他彻底睡不着了。
他眼睛鼓起,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他想到钟应站在监控之下,念诵着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想起钟应凌空击筑,无声演奏,告诉他这琴早就不叫猗兰。
从钟应来到载宁宅院,那个像极了年轻时候沈聆的年轻人,对他声声是恨,句句是仇,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致心!致心!”虚弱的声音在夜色之中回荡。
宁明志抬起枯槁手掌,扶着叠席边沿,翻身就要起来。
致心从睡梦中被他唤醒,紧张慌乱的奔过来跪着。
“师父……” 宁明志狠狠抓住他的手臂,丑陋沧桑的脸色发白。
“把监控给我。
” 致心急忙点头,又听到老人喃喃叨念,“不是钟应的监控,是宁学文的。
那一年、那一年……也许是96年,也许是02年,你看看,你看看……” 他的嘴唇干枯颤抖,焦急得额头泛出细汗,双目无神道: “他说过静笃的遗言,他是怎么说的?” 凌晨三点,宁明志的和室点亮了刺眼灯光,人来人往。
致心领着众多门徒,不断的搬来监控录像带、光盘,分散在四五台电脑、录像机前,从1996年开始,一份一份的替宁明志去找二十多年的记录。
他们声音不敢开得太大,竖起耳朵去听录像里熟悉的宁学文腼腆的话语。
三四十岁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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