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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有人陪着就不容易胡思乱想。
因此,程婉蕴去年开始便隔三差五把人叫进来,叫进来她也不安慰、不提那些话。
这么多年了,宽慰的话乌拉那拉氏只怕都听出茧子了,她何必多嘴?因此,她只管像平常一样,把乌拉那拉氏当小姐妹,一起喝茶品香,一起泛舟钓鱼,一起做点心,一起看着弘晋、十八阿哥每天上窜下跳的胡闹,终于有一日,弘晋和佛尔果春追追打打,弘晋跑到乌拉那拉氏背后,趴在她背上搂着她脖子跟佛尔果春打闹,那属于孩子特有的温暖又柔软的小身子让她愣了又愣,最后不禁掉下泪来。
弘晖小时候爱哭,也是睡不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背着他出去看星星,小小的臂膀搂着她,她就一颗一颗星星指着告诉他:“这是天枢、这是天璇、这颗最亮的是玉衡……”他生病弥留之际也是在夜里,漫天的星子洒满了天际,他跟她说:“额娘你别哭了,你不要担心我,我以后就去天上当星星,就当那颗最亮的玉衡星,我每天都努力亮着,一直陪着你。
” 四年了,她每日仰望夜空,一刻也不敢忘,思念太重了,重得她几乎耗尽了心血生机,可如今那久违的温热唤醒了她快要腐朽沉寂的身子。
她想,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侧福晋也失了孩子,可她却很快就振作了起来,虽然失去了弘盼,之后却又生了弘昀,又生了弘时,而她还固守着那颗星星,想必在天上的弘晖也会笑话她的。
她总算振作了一些,肯吃补药了,只是心里还是放不下,也不知是不是日思夜想,在启程要来木兰的路上,她竟然梦到了弘晖,这是弘晖走了以后,她第一次在梦里见到儿子。
她冲过去,不顾脸面风度,抱着儿子大哭:“你怎么都不来额娘梦里,那么多年了,你怎么都不来梦里看看额娘啊!你好不好,你在那边好不好?弘盼有没有跟着你,你们两兄弟在那边要相互照顾啊……额娘很想你,很想你啊。
” “额娘,我要走了,你不要自苦,你开开心心的,我才能放心。
”梦里,弘晖依偎在她怀里,抱住了她,临别前又抚了抚她的肚子,随后便像烟雨一般消散。
醒过来后,马车摇晃得厉害,她怔怔地还沉浸在梦中,儿子的音容笑貌仿佛仍在眼前,贴身伺候的宫女递了茶过来,她不知滋味地喝了一口,没想到忽然就吐了。
四爷连忙也请太医来诊脉,没想到却是喜脉,这下夫妇俩都愣了。
乌拉那拉氏小声附在程婉蕴耳边道:“……约莫一个多月了,还不够稳当,四爷放心不下,便叫我回来行宫里歇着,也好跟娘娘作伴。
” 程婉蕴惊喜万分,也有些感动得红了眼眶:“总算……总算……” 她对历史上的乌拉那拉氏很有好感,那是个四爷很敬重的发妻,只是寿数也不长,雍正二年就病逝了。
历史上她也只有弘晖一个儿子,若是能再有个孩子,至少能叫她有了牵挂,想来再不会早早郁郁而终。
不过……弘时已经四岁了,那四爷下一个儿子岂不是…… 程婉蕴望着乌拉那拉氏还平坦的肚子,顿时面色古怪了起来。
第165章闲来 太子爷是累出来的毛病,兼之夏秋交接、塞外天寒,这才有了风寒的症状。
阙院正日日过来请脉,但只开了些缓解咳嗽与咽痛的药,只说:“太子爷素来身子骨强健,这病也无碍,且得养着,有个七八日上下,也就好了。
” 这倒是正理,毕竟感冒发烧在后世也叫自限性疾病,即便不吃药,也能一两周内靠自身免疫力痊愈,就是硬抗更难受些。
但在古代没有疫苗的古人身上,倒也不能掉以轻心,多少人因一场风寒就送走了,因此程婉蕴日日还是盯着太子爷吃药,吃了药叫他披了衣裳起来走动走动,她顺道便能给屋子开窗子通风了。
说起疫苗的事,程婉蕴望着阙院正拎着药箱走出院子的背影,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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