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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谦卑骨,骨里流淌着磅礴的江河,为生民立命。
沈莺歌已经记不清案子的具体脉络和细节,但对那人说的一席话,印象格外深刻。
温沉,有力量,字字千钧。
他孤身一人为被告翻案,让监刑的判官、刽子手、钦差大臣之流,俱是勃然变色。
案子被打回去重审,百姓都散了,沈莺歌逆着人潮,想去看看那人具体长相,结果,她不慎被撞倒在地,唯一一身裙子跌在雨天的泥水里,脏掉了。
膝盖也磕到了,疼得站不起来。
惶然无措之际,头顶上的雨天变作了一把竹骨伞,士大夫出现在她面前,眉眼是冷的,周身的气息也是冷的,不苟言笑,并不平易近人。
他把伞递给她,并吩咐傔从送她去就近的医馆。
待沈莺歌腿伤包扎好,想把伞还回去,傔从摆摆手:“大人说,伞送姑娘了。
” 沈莺歌执意追出去,却发现那道玄色冷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濛濛细雨里。
那时她没有入宫,不是妃。
他也不是宰相,是众民敬戴的纯臣。
沈莺歌心想,若那一日,她不曾去刑场,天也不曾落雨,那她大抵不会遇上谢瓒。
若他们不曾相遇,她也不会入宫,不入宫,也就能逃过那个死劫。
- 时下。
谢瓒在刑场所说的原话不是这样,但沈莺歌把大致的意思说出来,她虽恨谢瓒,但取其精华,他身上所有好的部分,她记得清楚,也必定会活学活用。
看着连连告饶赔脸色的汤嬷嬷,沈莺歌知道毒蛇就是她放的,想栽赃陷害给以冬,好安排自己的人手进来。
沈莺歌看破没说破。
汤嬷嬷是曹嬷嬷介绍来的,是荣秋堂的眼线,但还没到真正拔除的时候。
她后面还有大用。
当下便笑道:“方才都是说笑的,别往心里去。
” 沈莺歌将汤嬷嬷扶了起来:“嬷嬷跟我相处了两日,知道我的脾气,也就嬷嬷能包容我这样的主子。
” 先一个巴掌后一个甜枣,把汤嬷嬷搞昏了,也让她对沈莺歌更加琢磨不透,搞不懂夫人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但她从此生了忌惮,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位的,道:“夫人宅心仁厚、蕙质兰心,放了老奴一马,老奴今后必将谨言慎行,替夫人分忧。
” 沈莺歌道:“这件事就此翻篇了,嬷嬷下去做事罢。
” 汤嬷嬷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出好戏结束,以冬撑着伞,搀着沈莺歌去荷花池边散步,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问道:“夫人为何这般信任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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