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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伯家住在外城与内城的交界处,若搭坐汴京内城与外城往来的“长车”,约莫要两刻钟,说不上多远。
因官家所居的大内略靠北,汴京便有了“北贵南贱”的说法,但随着汴京人烟阜盛,地价日渐高昂,许多大商贾都在城南置办大宅院,搬到外头居住了。
沈大伯也是如此,他在内城与沈父一般,也有一套前铺后宅的铺子,但他在外城的宅子却有两进,一共九间房。
何况沈大伯在乡下还有五十亩地,他住在外城也是为了方便到乡下收租子、去外地收粮食——沈大伯是开粮铺的。
既要出门,沈渺便也稍作打扮。
她换上一件杏色绣梅花对襟窄袖褙子,下头系一条青色襦裙,衣料都是普通的棉布,这一身还是原身刚嫁到金陵那年做的衣裳,但原身在荣家包揽全家家务,日常都穿短衫,这样的衣裳没穿过几回,这才显得新了。
从箱子里翻出仅剩的镂雕梅枝的足银簪子挽髻,再将杏色头巾包住发髻,除此之外,她全身上下再无任何装点。
她换了衣裳出来,沈济便默然盯着她瞧了许久,沈渺问看什么呢?他只是摇摇头,笑了笑:“阿姊生得好看,爹爹以往总在街坊面前夸耀阿姊是方圆十里最美的小娘子。
惹得那些家中有女的叔伯婶子都翻白眼儿,可又没处驳。
” 沈渺可不谦虚,反倒翘起嘴角:“那可不!” 原身生得的确好看,她非是那等一眼便明艳的女子,弯弯的眉眼更像是江南雨巷里才蕴藉而生的柔婉,清丽得仿佛春日里方才抽发的桃枝,令人望之忘俗。
湘姐儿闻言也抬头望沈渺。
沈渺便牵上她的小手,低头冲她弯起眼睛笑:“咱们湘姐儿生得也好看,日后一定比阿姊还要漂亮!” 湘姐儿立刻学着她方才的模样,挺起胸膛:“那可不!” 沈济跟在身后,望着阿姊与妹妹相互比美的轻快身影,不由一笑,但他的视线在触及沈渺发髻间那根仅剩的银簪子后,脸上的笑容又落寞下来。
这根银簪子应当是阿娘当年给阿姊打的嫁妆,是整套的头面,若他没有记错,应当有:一支顶簪、一对鬓钗、一对长簪、一支挑心、一枚分心、一对掩鬓、一对耳坠、一对手镯、一对戒指、花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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