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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过对权势的审时度势。
他那满足自身需求总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时再展开的性格已经将他误了一次——子欲养而亲不待。
时不我待啊。
邵闻璟由此及彼,从偏执追寻的那毫无突破口暗恋猛然惊醒,发觉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是皇帝,还需自洽?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的是人替他描补。
多年后,即便他身负骂名,也要同她一道纠缠。
不死不休。
胜邪就见主上脸上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笑意,似是洒脱,似是沉沦,随后就见邵闻璟往谢四爷所在院落投去深深一眼,他不知君主何意,只是无意瞥见其垂于身侧的右手无意识伸张再握紧,最后紧紧握住。
待到回宫,平云正纠结地候在殿口,一见今上仪仗,忙迎了上来:“陛下可算回来了。
” 景光帝的心情显然不错,这叫平云松了口气,每每他从南安侯府归来总是叫人生寒,今日看来郡主娘娘有所好转,平云要说的话也好送出:“黛宁宫那位……” 他往上偷觑一眼,见景光帝并未流露不耐,反而兴致勃勃,放心大胆地复道:“婕妤娘娘道是抄写经文数月,已修身养性,太医号脉,约莫阴盛阳衰,故而龙子躁郁,所以想请……” 俊美的君王发出一声轻笑,平云即刻不语,似口中塞了茄子。
“阴盛阳衰,阴盛阳衰。
”他听到主上轻声道:“婕妤幼年生于陇西,想来自然是思念家乡。
” 邵闻璟站在高耸的阶梯上,承着落日洒下最后的温度,残留的斜阳似是把长刃,斜斜割过他的轮廓,仅一眼被黄河琉璃般的余光映照得熠熠生辉。
可余下的阴影逐渐攀升,将他吞噬。
在明暗交接时,他深深吸了口气。
落日终于落下,早已挂起的月亮力量微弱,只扭扭捏捏地洒下些许白光。
可太吝啬的施舍终究无法照亮紫宸殿的巍峨。
宫人们按照规矩点起蜡烛,重新照亮了黑暗中的男人。
可那光只能勉强点缀衮袍上的刺金,帝王仍然浸泡于黑暗。
好了,他沉默的时长已经足够。
“养了这么久的人,也该做些事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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