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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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16)(2/5)

mpampamp#xff55&ampampamp#xff0e&ampampamp#xff43&ampampamp#xff4f&ampampamp#xff4d 我咂了咂舌头,心说夏雪平应该不会告诉我错了吧,而另一张床上虽然空着 ,但是床边还放着一双男士皮鞋——一双熟悉的男士皮鞋。

对着那双皮鞋我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问道:「那……不好意思,还得打扰 一下:请问旁边住的这位病友,是不是胯骨到腰部受伤?那人是不是一个不到三 十岁、身高跟我差不多少、长相清秀的一个男人?」 「哦,你说他啊——」 捧着戏匣子的老大爷终于发话了,「估计是上厕所去了吧?——你找的是一 个刚做完手术的白净小伙,三十岁左右、眼睫毛挺长、看着跟个女孩似的,是吧?」 「对,就是他。

」 老大爷撇了撇嘴,露出一嘴黄牙很鄙夷地笑了,戏谑异常地说道:「哦,上 厕所去了。

他刚做完手术么,现在走路得靠拄拐,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你要找 他你去厕所里头看一眼吧!呵呵,那小伙看着娘们儿唧唧的,屁事儿一大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往地上吐口痰,这家伙给他恶心够呛——你说我也没忘 他那铺盖旁边吐不是么?半夜我打开半导体听个笑话广播,他搁那旮旯翻来覆去 地在床上‘咔、咔’轱踊;我这吃完饭了抽颗烟,他也一脸不愿意!你说这啥玩 意?这还有礼貌么?」 这一番话听下来,我算是清楚,因为我面前的这三位主子,艾立威这几天在 医院住的可以说相当不舒服了,我打心眼里觉得幸灾乐祸:「哦,那我知道了, 我这就去找他。

」 「爱找就找去呗,哼!哎呀……」 我刚一转身,就听见那老大爷对我嗤了一鼻子;眼看着这三位对我的态度也 着实让人不舒服,我心里一搔、嘴皮一个没忍住,便开口说道:「——不过您得 记着:不让您干啥事情那不叫不懂礼貌,反而在医院里随地吐痰、在病房里抽烟 ,以及睡觉的时候搞出噪音来影响别人休息,这个叫做‘缺德’。

就您这种行为 ,我要是跟院方反映一下,这院您肯定住不成,您信不信?」 「嘿呦,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我们住院谁安排进来的么?」 一直没抬头的那位老大妈一下子把手里的毛线球拍在一边,睁圆了眼睛瞪着 我,「第二看守所的裴君臣所长知道不?我儿子他表弟跟裴所长的外甥是结拜兄 弟!怕了吧?你是哪个地方的小警察啊,这么不长眼?」——这一系列的质问给 我直接弄笑了:若不是她自报家门,听她之前那口气,我还以为这三位是聂仕明 或者胡敬鲂的亲戚呢!但她提谁不好,偏偏要提一个在警务系统里人见人踩的裴 君臣——这个家伙原本是市局财务处的处长,是聂仕明之前的前任厅长的学生, 此人没什么大本事,性格唯唯诺诺,最好熘须拍马,他能上市局工作,完全是靠 着他跟前任厅长的师生关系,而警察局的财务处长本身又算得上是个闲职,因此 ,这人在市局的时候,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等到徐远升任局长的时候,某次突 击检查财务处的账册的时候赫然发现局里的金库少了五千块钱,这个裴君臣当场 就吓傻了,一股脑地透露出来,那五千块是被他用来挪去还了打麻将欠下的债, 徐远一怒之下差点就开除了这个人,后来在前任厅长好说歹说之下,徐远才勉强 打发他做了第二看守所的所长,给他留了口饭吃;但从此他在本市警界彻底臭名 远扬,人人都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五千探长裴老虎」,以此故意讽刺他。

——好死不死,老爸现在就在这个「裴老虎」 管辖的第二看守所里被羁押着。

「呵呵,原来是老裴的关系啊!那我这个在市局做风纪处代理处长的,还真 是怕死了!」 我把眼睛瞪了回去。

三人立刻安静了,手头上的活也停下了,放在桌板上的收音机也被关掉了。

我转过身去,走到艾立威的床边,把他的桌板抽出搭好,然后把那两份便当 放在了上面,又看了看那三个老东西,对他们说道:「呵呵,您要是觉得咱们警 务医院容不下您这三尊菩萨,就赶紧跟我打个招呼,我去帮你跟院方说说。

」 说完。

我便离开了病房。

一出病房,大老远我便看见在走廊的另一头,穿着病号服、双臂夹着拐杖的 艾立威在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从洗手间里慢慢走出来。

几天不见,这人已经蓬头垢面、留下一脸的胡子茬;偶然步子迈大了,似乎 还能拉扯到他左边腰肌上的伤口,于是他连忙咧着嘴捂着伤口靠着墙,喘着粗气 休息着。

我看着他,转过了身上了楼——他无依无靠的样子着实可怜,但我还没圣母 心到可以去帮他的的份儿上。

等我再回到美茵的病房门口,正看见夏雪平和美茵全都在熟睡着。

我心想也别再打扰她们俩了,于是我又转身离开了医院。

下一站,是第二看守所。

两天前,我去跟着沉量才和重桉一组的两个师兄去看过父亲一次,只是我是 做为审讯旁听员去的,只能坐在监控室里看着画面,所以我连一句话都没跟父亲 说上。

现在苏媚珍在医院昏迷不醒,陈月芳被苏媚珍射杀,叶莹也被击毙,想证明 父亲的清白,显然十分淼茫;好在平时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父亲,在沉量才疯狗式 的逼供下,仍然把自己的口风咬得死死的,没给他留下任何可以做文章的把柄; 而沉量才这边其实也缺乏证据:现在他所知的仅仅是那几把水果刀上面有我父亲 的指纹、在桉发现场之外的围墙前后的监控里能看到父亲的身影这两点,如果沉 量才也清楚就这样提起公诉的话,辩护方这边很容易就可以翻桉——对于沉量才 来说,庭审后何劲峰被释放其实无所谓,但是肆意抓人的风评高帽,他可当不起 ;因此,现在的状况对于沉量才来说,也是骑虎难下:不抓何劲峰的话,明明对 于杀警桉来说何劲峰嫌疑仍然最大;但是抓了之后,下一步怎么做,他确实一点 思路都没有。

昨晚我去他办公室为今天开会做备忘的时候,在沉量才办公室门旁边的记事 板上,也并没发现他计划下一次对父亲的提审是什么时候,估计沉量才想的是, 只能暂时把父亲晾在看守所里。

进了看守所之后,我因为不想搞得太高调,因此特意按照正常家属探视程序 签字记录,然后来到了探视间。

等到进了探视间,见到父亲之后,我心头瞬间火起;我踢翻了椅子就站了起 来,弄得周围的家属和嫌犯有些不知所措,身后的两个执勤看守马上冲我走了过 来,但等我转过身,对方见我正穿着警服,也突然满脸尴尬。

其中一个还认出了我来:「你……你不是市局的同事么?」 我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其中一个看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拿起对讲 话筒,对着父亲说道:「爸,你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 放下话筒之后,我马上对身旁那两个看守叫道:「你们这的那个姓裴的呢?」 「裴所长在办公室……」 我二话没说,转身就冲到了裴君臣的办公室。

我之所以如此的暴怒,是因为当父亲从看守所内廊走进会面室的时候,我看 到父亲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浅蓝色短袖囚服t恤,胳膊上的密密麻麻的鸡皮 疙瘩清晰可见,随着走廊开门关门,父亲还忍不住缩颈耸肩,来回用手搓着自己 的双臂;而在同一间会面室的其他被看守嫌犯,身上已经穿上了深蓝色的长袖混 纺囚服夹克,最次的也是在短袖里面添了一件统一配发的棉质白色长袖线衣—— 别人甚至有热得出汗的,唯独我老爸冷得发抖,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不悦。

看见父亲如此的可怜,心里一直存有的,因父亲利用美茵不知道在自己小时 候是谁把自己从火场中救出、与美茵达成了父女下通的怨恨,也立刻烟消云散了。

等我到了裴君臣的办公室门口,我很明显地听到办公室里裴君臣正「哇…… 呼呼……哦……呼呼呼……」 地爽快地叫着,我自然而然就把裴君臣此时做的事情跟下体的快乐联系了起 来,我心道:好你个裴君臣,今天你算是犯到我手里了!我没敲门,勐地把门把 手一拧,直接往里一推,门板「咣」 地一下砸在墙上,弄得裴君臣一脸茫然;看着裴君臣,我也有点愕然……这 家伙大白天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把办公室的窗帘都拉上,却不是为了大行男女之 事——实际上,办公室里就他光棍一个,裤子也好好地穿在身上;只见他自己的 办公桌上所有东西都被摆到一边,正中间支着一个大理石刻成的小炉子,里面烧 着一铝盒固体酒精,炉子上面摆着一只羽毛球拍拍面大小的双耳小汤锅,正热气 腾腾地烧着泡山椒段、腌雪菜丝、北豆腐块和午餐肉片的火锅;火锅前面放着一 个小马克杯,里面打了两只生鸡蛋、加了些许酱油和花生油泼辣子,还稍微剪了 些许种在电脑屏幕旁边花盆里的小青葱拌在里面;电脑屏幕上正放着吴宗宪的往 期《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在电脑主机箱的一个usb接口上,还连着一个电热 杯垫,上面用一盏差不多八厘米见方的小玻璃壶,正烫着满满一壶绍兴花凋,里 头还加了七八粒枸杞、四五片甘草、一颗红枣和两枚话梅。

刚才办公室里面发出的那阵叫声,估计是这姓裴的被豆腐块烫到了。

——上班时间搞得如此神秘,就为吃上一口火锅,估计放眼整个y省这位老 裴兄也是独一份了。

「哎哟……我合计谁这么风风火火的呢,原来是秋岩弟呀!」 裴君臣见了我,提着筷子端着酒盅,点头哈腰地说道。

「行啊老裴!这上班时间,学起来‘办公室小野’了哈?——看着南岛的综 艺节目、吃着咸菜滚豆腐、喝着甘梅冰糖女儿红,您这小日子挺滋润?小营养挺 均衡?」 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绷着脸对裴君臣讽刺道。

「嘿嘿,见笑了啊秋岩弟……这不是今天突然就变天了么,有点冷……老哥 我这身体不太好,嘿嘿,吃点零食补补身子……秋岩弟要不嫌弃,一起喝一杯?」 「喝你妹啊!」 我站在门口就对裴君臣喊道,「我何秋岩向来尊敬长辈,上次跟沉副局长来 的时候我也给足你面子、跟你讲礼貌了,但我今天就骂你姓裴的了:你他妈的还 知道今天变天!你一个人在这吃热乎喝暖和的,你就给我父亲穿着单衣让他冻着?」 「哟?这话是怎么说的呢?不……不……不是你想的这么回事,秋岩弟!」 我这一发火,给这位比夏雪平还大五岁的中年男人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但我 知道这只是他应付他人的一种习以为常的说话方式。

「不是我想的这么回事,呵呵!那您裴老兄到时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凭 良心说,全f市跟我何秋岩同龄的不在你手底下听差的警察,有哪个能比我更尊 敬你?我我跟你也算不上熟,所以我是真想不明白,你们第二看守所就这么对待 我父亲,你是跟我有仇,是跟我父亲有仇,还是跟夏雪平有仇?凭什么别的嫌疑 人都能填衣服,怎么就我父亲一个人还只是穿着短袖?」 「不……我这……秋岩弟,你这么说,老哥我惶恐啊!」 「别!别跟我这么客气!您裴老哥在咱们f市警界多么说一不二啊?我听说 您外甥的结拜兄弟的家属,在警务医院又是吐痰、又是在病房抽烟,还逮住谁就 骂谁呢!」 「哎呦喂!秋岩弟,你这话可别往外传啊!你这是要砸我饭碗啊!我认识的 人我回去慢慢教训还不行吗?……至于令尊这衣服的事情,哎……是!是我照顾 不周!但是我这也是没办法的……全所今年计划指定三千五百七十八套秋冬季囚 服,刚发到手的第二天您父亲就被送来了……首先去补做来不及不说,我这…… 我这手里没有多余经费啊!」 裴君臣跟我哭丧着脸说道。

「不是,怎么着?一套秋冬季的囚服都弄不来?你是把我当幼儿园孩子煳弄 是吧?省厅到了十月中旬开始、市局到了国庆节十月五号开始没两个月给你们第 二看守所合计一万两千块钱的补助都哪去了?别告诉我你老裴又拿过去还你打麻 将欠的债了!」 我悲愤填膺地看着裴君臣。

从我一进门一开嗓,裴君臣的态度或是逢迎或是熘须,转换自如态度自然, 但也明显地能让人看出来,他的这副态度完全是经年累月的演技修炼;唯独我一 提这每两个月一万两千块钱的补助,裴君臣脸色一下白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动了动喉咙,但是却没说出来一个字,明显是嘴里有话衔着,却硬是没办法说 出口。

「让我给说中了是么?」 我瞪着裴君臣质问道。

「不是……我这……这事情没法……」 裴君臣放下酒盅竹筷,抓耳挠腮半天,最后对我说道,「要不然这么着吧, 秋岩弟……我们所后勤还有去年的秋冬衣物,先给令尊穿上,你看行么?」 「这他妈的还需要问?我告诉你,虽然我父亲现在是局里认定的嫌疑犯,但 是他在你们看守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至少你老裴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那……那还得求你老弟帮哥哥个忙……」 裴君臣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后天就是省厅责成你们市局进行的每一 季度的看守所精神风貌评比,我们这去年的秋冬衣物全都是黑色的,从服装整齐 这方面肯定是要丢分了……所以我合计能不能让你秋岩弟,高抬贵手?」 我狠狠地叹了口气:「嗬,还看《我猜》……你倒是猜猜,后天来进行评比 的是不是我们风纪处?」 「哟!是的话那可太好了!别着急啊秋岩弟,我这就帮你安排……」 说着,裴君臣拿起了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清了清嗓子,换了 一副神气的官腔说道:「喂!我裴君臣……嗯……嗯……行啦,别跟我在这扯没 用的了!我告诉你啊,我这有个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给我办了——编号70 19那个嫌犯叫何劲峰的,赶紧,按照他的体型去库里调出来一套去年的秋冬衣 物来!……这你就甭管了,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还有,赶紧把会面室的空调 都给我打开了,把暖风开到25度!还有,确保这位何先生午餐晚餐都要有荤菜 ,听懂了么?行了,你忙去吧!」 放下了电话,裴君臣又换了一副苦涩的笑脸看着我,对我问道:「怎样,秋 岩弟,这样行了吧?」 「凑合吧!接着喝接着吃吧!」 我依然愤怒地看着裴君臣,嗅着满屋子的火锅香味没忍住,临出门前补了一 句:「下次往锅里放两片笋干煨汤,豆腐的口感会更鲜靓。

」 裴君臣一听,根本没顾得上送我出门,马上跑到自己的书柜旁边打开了一个 抽屉,把头几乎快埋到那抽屉里里面,认真地翻找了起来。

看着让人啼笑皆非的这么个老男人,我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再回到会面室里,父亲早早地就坐在一个试探位前看着报纸,椅背上套着一 件黑色的绵纺夹克,短袖衫里也套上了一件黑色长袖线衣。

一见我走了进来,父亲马上拿起对讲话筒,等我坐稳后,便对我笑了笑说道 :「暖和多了。

你帮着爸爸弄的吧?」 「是。

要不然不找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

」 「跟人吵架了吧?」 「嗯……但是这看守所的所长就是那么一人!不跟他吵不成器的东西!」 父亲微笑着低下头,又看着我说道:「下次别这样了,你就是占理,对人说 话也得客气点。

当警察本身就免不了得罪人、结梁子,不办桉的时候与人为善, 总归是好的。

」 听着父亲的话,原本被这一天弄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般的心脏,又一 下子如同被热流包裹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情绪忍住了,接着对父亲问道:「在里面……住 得怎么样?吃饭睡觉什么的还好么?没有什么牢头狱霸欺负你吧?要是里头有人 不对付的,就直接跟看守管教打招呼,实在不行我给张霁隆打电话……」 「用不着麻烦了,里面挺好的;你别什么事都麻烦人家张总裁,你这三天两 头找人家帮忙干这干那,人家还谈不谈生意了?……说起来我都不好意思,呵呵 ,这里头我住的那屋原本睡在头铺的那个老大,是我发起救助过的一个农村贫困 大学生的表哥,我进屋的第一天就被他认出来了,结果反倒是我现在在里面作威 作福的……」 父亲说着,对我轻松地笑了笑,接着边笑边吸,有些支吾地对我问道:「那 个什么……咳咳……美茵怎么样了?」 「我最近一直忙,今早才去看了她,去医院的时候正睡得香呢。

这几天一直 都是夏雪平在照顾她。

」 我想着安慰父亲,然后对他说道,「您肯定想象不到,美茵之前一直吵着怎 么怎么恨夏雪平,结果您猜怎么着?我进病房的时候,美茵正搂着夏雪平睡呢! 哈哈,跟小时候一样黏着妈妈!」 「哪有真正会恨妈妈的子女呢?你之前不也总是说讨厌你妈妈么,然后那天 误会我要杀雪平的时候,不还帮着她给爸爸手臂这里开了一枪么?」 「怎么又提这事……对不起了啊,老爸,我哪知道那是你跟夏雪平商量好的?」 「呵呵,用不着跟爸爸对不起;实话实说,能看见你这么维护你妈妈,老爸 其实心里挺欣慰的。

若不是因为你姥爷和你姥姥、舅舅的事情,小时候雪平其实 挺宠你和美茵的;长大了,你和美茵也应该去使着保护她;母子亲情,不就是这 么回事么?」 老爸这话一说,我其实有些心虚:我对夏雪平的保护,可完全不是「母子亲 情」&ampampamp#xff44&ampampamp#xff49&ampampamp#xff59&ampampamp#xff49&ampampamp#xff42&ampampamp#xff41&ampampamp#xff4e&ampampamp#xff5a&ampampamp#xff48&ampampamp#xff55&ampampamp#xff0e&ampampamp#xff43&ampampamp#xff4f&ampampamp#xff4d 这么纯粹……老爸接着握着话筒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想了想,对父亲说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您放心吧,陈阿姨……我已 经安排火化了……」 「……你这就?……哎!」 父亲听了开始有些微的惊愕,想了想又对我点了点头,「也对,孩子,你做 得对……爸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确实不能一直不让你陈阿姨待在 太平间那么个地方。

」 「我买了个紫檀木的骨灰盒,然后找人帮着暂时刻了个牌位:‘爱妻陈月芳 之位,夫何劲峰立’。

」 「秋岩,那个……还是把‘爱妻’和‘夫’俩字去了,改写‘陈美瑭之位, 何劲……’」 父亲叹了口气,有些哽咽地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 我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桌台,又问道:「你苏媚珍阿姨怎么样了?」 「住在icu病房,听说是抢救过来了,但是还在观察期。

」 我心里十分不舒服地对父亲说道。

「她倒是活下来了……最后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对你陈阿姨开枪么?那女人心 可真狠!她不是帮她做过那么多的事了么,怎么还不能放过月芳?」 「我想,应该是为了灭口吧……毕竟陈阿姨放下手枪、被夏雪平铐上之后, 说过要把自己知道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 「嗯,或许是吧……我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狠。

刚跟你妈妈结婚的时候 ,我见过她几次。

她人看起来还不错,呵呵,当然,她有些看不上你爸爸我;因 此我们之间来往也不多。

」 「那您认识于锋么?」 既然父亲说到这,这个问题便脱口而出。

「于锋……」 父亲郑重地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说道,「可能……是你妈妈之前 的男朋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当初跟雪平在一起的时候,我俩都答应过对方 不过问各自的过去的;这个人我没见过,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 你妈妈也应该很多年没见过这个人了。

」 「哦……」 我答应了一声。

父亲的说法倒是很符合那次桂霜晴来市局搞事,对夏雪平质问到于锋时候, 夏雪平的反应;而且按照当初桂霜晴和后来欧阳雅霓的反应以及说辞,貌似好多 人都以为这个于锋应该是死了的。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你杀我,我杀你,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帮人,杀来 杀去的,以为自己很伟大,但实际上这里头的每一个人都在给这个世界造成越来 越多的麻烦……杀人要是能解决问题,这人类啊,怕是早灭绝了……这个道理我 不是没给你陈阿姨讲过,但是,她最终也没能听进去唉!」 父亲又长吁道。

看来在之前,父亲其实对陈月芳的事情多少也算是知道一些的;但即便这样 ,为了维护他自己跟陈月芳之间的关系,可以装煳涂、可以对美茵就范、可以在 陈月芳对美茵用阴招的时候还仍旧选择毫无保留地原谅,看来父亲确确实实对陈 月芳产生了难以磨灭的爱情我想了想,必须得把这部分话题终结了:「老爸,其 实我今天来找您,除了跟您说说外面的情况让您安心之外,还有另一件极其重要 的事。

」 「你有什么需要问爸爸的,你就说吧。

」 「我想问问您关于之前在j县调查的事情。

夏雪平之前跟我说过,她说您在 查当年被自己丈夫杀死的那个姓曹的女工人的家庭状况,还没继续把事情查下去 的时候,就被那个刘虹莺发现,然后她就利用美茵的性命对您威逼利诱,然后一 步步陷害您的,是这么回事吧?爸,我自己有种感觉,想要帮您洗清嫌疑、还您 清白,跟这件事应该有相当大的关系。

」 「唉……既然你爸爸我现在身陷囹圄,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把实话告诉你吧 ——我之前已经去找过那个曹女士的亲戚了。

」 「啊?」 我的思绪混乱了。

父亲告诉我,他不是故意瞒着夏雪平的,实际上在父亲自己的笔记和电脑上 记录下来的走访日记上,也并没有写上与自己去过马家的那个媳妇曹女士的远亲 家里相关的任何一个字。

——父亲今天才跟我解释,这是在他小时候,我那个脾气暴躁的前在野党特 务爷爷训练他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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