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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有多要紧,他是怎么得上的?” “瘴疠本身也有轻重缓急,南边湿气重,他诊治了半个来月没见好,只能先回来养着,让我下去替他看管几日。
”瘴疠一般都是毒虫叮咬,而这次李延琮染上的极凶险,他怕婉婉担心,也没告诉她。
可婉婉听了,也猜度出来了。
李延琮一定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才会调派裴容廷这日防夜防的人去立即接手杭州的军营。
她没有办法干涉,只能拽着他袖子可怜兮兮地求他小心,说着自己先把眼圈儿红了,倒得裴容廷温言款语哄她宽心,俩人也不知道谁才是上战场的那个,反正挨着月桌说话,越离越近,底下人都避出去了,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裴容廷是在黄昏时离开的,伴随着一场淋漓的大雨。
这场大雨彻底结束了濡湿的夏末,而江淮的初秋永远阴雨连绵,李延琮被送回淮安的那天,已经进了九月,也依然潇潇地下着雨。
也是一个黄昏,郎中急急忙忙冒着雨赶到上房,婉婉也溜了来,潜在窗下,咬着汗巾,焦急地听大夫的诊治。
其实下午他倚在竹轿椅里,被抬进府衙的时候,婉婉曾远远地看到了他。
那会儿的他虽脸色苍白,神色涣散,一股子虚弱的不耐烦,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要死要活。
可很快,他发起病来了。
她后来听经历过的小厮说,这种病,先冷后热,冷的时候像坐冰凌,热的时候又似卧蒸笼,还伴随着钻心欲裂的头疼,疼得天灵盖破。
在地狱里滚过一遭,好个一天半天,等着罢,马上就要再来一回。
婉婉在窗外听着,听李延琮咬牙切齿地抵御着痛苦的呻吟,声音变得沉了,却也更凄惨,简直是拿钝刀子锉人的骨头。
郎中们围在里头,小厮们进进出出,打水,煎药,窗前的铜盆里泡满了濡湿的汗巾。
低微而杂乱的人声里,间或听得见李延琮疯癫的咒骂,也不知骂的是谁。
即使是在睢阳,他整个脊梁皮开肉绽,需要用烈酒烧开生生涂在背上,也没听见过他如此声嘶力竭。
他会死么?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感到害怕,尽管也有同情,可更要紧的还是为了她自己。
从前的时候,希望渺茫的时候,李延琮受个伤,生个病,她虽也尽力延医问药,却也是听天由命的念头多。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早已不是舍得一身剐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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