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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光泽的伟大,米开朗基罗的用色、笔触与画作中蕴含的苦痛甚至是悲愤,艺术家不得自主的苦闷,对世事洞悉的冷眼,于艺术献身的热情,一支画笔所能具有的庞大力量―― “到最后,还是艺术家让建筑不朽。
”她对傅展说,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她特别为《创世纪》着迷。
米开朗基罗对魔鬼的描绘甚至比对耶稣还更用心,是不是他本人对世间的体会都凝聚其中?这世界魑魅魍魉横行,他本人也只是一张满是痛苦的扭曲人皮。
――但到最后,他依然是不朽的,所有的苦痛过后,他留下了传世的遗产,这熠熠生辉的作品替代着他在这世界活了下去,时间让梵蒂冈变得尴尬,像个财团更多于像个圣地,宗教信仰更多地像是一门生意,是它吸引着成千上万的游客继续来到这里,它比圣彼得的宝座更具有神性。
一个人凭借自身才华与牺牲,在这世间留下的遗产,它的影响力―― 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在西斯廷圣堂里,她仰望着这巨幅鲜艳的壁画,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同时却又热泪盈眶。
仿佛对所有改变的不安都随之消弭,仿佛对前程所有的际遇与苦痛都能接受得平静,李竺久久地抬着头,拥在熙攘人群中,嗅着被香水薰过的多种体臭――但这仍是值得的,这幅画让梵蒂冈脏乱的大街也可以原谅,它是值得的。
她用的时间比平时久了很多,回过神来的时候难免有点尴尬,不过,傅展并没嘲笑她,他也久久地凝视着巨幅画,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察觉到李竺的凝视才回到现实,和她相视一笑。
他们可以对贝尼尼长篇大论,对拉斐尔品头论足,从教宗宝座谈到美国,但在《最后的审判》之前,能交换的似乎只有这个笑,李竺也笑了,她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这一次,傅展没有嘲笑,而是轻轻回握。
“真同情那些不得不把画作添加到这里的画家,公开处刑啊。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傅展说。
李竺不得不同意,“简直就是尴尬。
” 他们在纪念品店随意挑选着纪念品,意大利的旅游纪念品质量都很低劣,这一点不如法国,梵蒂冈的冰箱贴毫无疑问来自义乌,不过李竺还是挑了两个钥匙扣,“来都来了。
” 傅展自然是要笑话她的,从博物馆出来,他们去拿存包,傅展给了柜员两张条子,李竺默不作声:来的时候,他们就存了一个空荡荡的背包。
两个包很快被拿出来了,工作人员忙碌不堪,根本没想到核对护照,其中一个鼓鼓囊囊,颇有些份量,傅展轻松地把它甩到背上,和她一起踱出博物馆,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暗了。
远处圣彼得大教堂门口,黄牛还在纠缠排队的游客,告诉他们自己能带他们插队,‘只要十欧元’。
“情况还好。
”傅展说,他们在马路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梵蒂冈是不会为游人设置长椅的,圣彼得大教堂周围也没有可以小坐的地方,他打开背包开始检查内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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