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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离通阳城不甚远,沈兰蘅与苏墨寅皆有令牌,一见是朝廷命官,守城之人赶忙大开城门。
这一路通行顺畅无阻,几人来到那郎中家中。
沈兰蘅抱着正昏睡的郦酥衣,珍重地将其平放置榻上。
郎中前来,又未其扎针、把脉。
须臾,郎中家的小女儿跌跌撞撞、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
家中头一回来了这么多人,小姑娘眸光怯怯,将药碗放在床边后便直朝自家阿爹身后躲。
见状,郎中讪笑:“这是小女郦酥衣,怕生,各位公子勿怪。
” 一副药下去,榻上少女面色终于和缓些许。
床榻边,后背一直绷直之人的神色也终于和缓少许。
劫后余生,苏墨寅转头望向“沈顷”,右手轻拍着他的肩: “沈兄,我带着魏恪于周遭客栈先住下。
” 此时此刻,此地留他一人便好。
沈兰蘅挺直着后背,应了句:“嗯。
” 众人散去,一时间,狭窄的小屋中只剩下四人。
他,郦酥衣,正把脉的郎中,与一侧默默擦着桌子的小姑娘郦酥衣。
他立在原地,默不作声。
须臾,听见郎中一声:“公子,您家夫人的身子……似是不大好。
” 他点头:“嗯。
” “不光是身体羸弱,这心绪之间,似乎也有烦郁之气。
” 沈兰蘅后背愈僵:“嗯。
” “这可糟了,贵夫人身子本就羸弱,这心中气若再不通顺了,怕是待到日后临盆时……” 郎中话语止住得恰到好处。
点到即止,纵使沈兰蘅再愚笨,也知晓对方在提醒着什么。
他僵硬点头,道了句:“多谢。
” 吱呀一声门响,将药汤放至桌上后,郎中便带着郦酥衣离开了。
房门关掩时,他听见门外的飞雪之声。
簌簌然然,不曾止歇。
他双手冻得通红。
月色映照入户,落在身前少女冷白的面容上。
瞧着那样一张脸,男人“扑通”一声,竟于床边跪下。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牵过少女柔荑,将其放至面颊边。
“酥衣,”他的眼中尽是珍重,一字一字,宛若发誓,“你醒醒,你快些醒来。
”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你快些醒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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