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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里还接着鼓鼓囊囊的口袋,实在是很累赘。
其实你只要用一钱,就可以清清爽爽的到任何地方,这个办法和现在是一样的:坐tai。
所以那些人是自愿活得那么累坠,因为他们想省钱。
他们想省钱的原因是他们没有钱。
大隋朝的tai没有轮子,那是一些黑人,脑袋后面留着辫子,赤身**,只穿一条兜裆布,手里拿着一条帆布大口袋。
问好了去处,他就张开口袋把你盛进去。
一个大钱一公里,他可以把你驼到任何地方,身上也不会沾一泥。
但是在坐tai前,必须在他脸上摸一把,看看是真黑人,还是鞋油染的。
有些无赖专门冒充tai,把人扛到臭水坑前面,脑袋朝下地往下一栽。
这些无赖以为这样干是有幽默感,其实一也不幽默,因为这样一栽常常把别人的颈椎栽断。
别人的颈椎断了,他们就把钱袋摸走。
这也如你今天乘出租车时,也必须研究一下司机和车子,万一乘错了车,就会被人把脸打扁。
众所周知,tai只对外国人和阔佬是安全的。
坐tai出门太贵,又有折断颈骨的危险,所以在洛阳城里,大多数人平常出门时都是全副武装,十分累赘。
只有那些走街串巷的**最潇洒。
那种人身穿皮子的短上衣和超短裙,溅上了泥后,等干了一刮就掉,多剩下一白色的痕迹。
过街时只要招招手,就有老黑来把她扛过去,连钱都不要。
当然,走在路上时tai的手不老实,要占便宜。
她们什么都不带,因为什么都用不着,只带一个手提包,包里有刮泥子的竹片子,手纸,镜子等等,但是没有很多钱,钱多了流氓会搜走。
但也不能一钱都没有。
那些流氓穿着黑绸子的长袍,头发用榆皮水梳得贼亮,嘴里嚼着蜜泡过的老牛皮(当时已经有了阿拉伯树胶做的口香糖,但是太贵,一般人买不起)。
**的包里要是没钱,流氓发起火来什么事都得干出来。
好多年以前,洛阳城就是这样。
好多年以前,李靖就是这么个流氓。
我在讲李靖的事时,他就像一座时钟一样走着。
但是这座时钟走得并不总一样快。
讲到别的人时也是这样。
举例而言,现在是故事的开头,时钟就相当缓慢。
也不知讲到什么时候它就会突然快起来,后来又忽然慢下去,最后完全不走了。
这是我完全不能控制的。
因为不但李靖,连我自己也是一座时钟,指不定什么时候快,什么时候慢, 什么时候会停摆。
我们现在知道,李卫公是个大科学家,大军事家;其实他还是个大诗人,大哲学家。
因为他有这么多的本事,年轻时就找不到事做,住在洛阳的祖宅里(那座祖宅是个土墙草的房子,草露了天,早该换草了),有时跑到街上来当流氓聊以为生。
在这种时候他只好尽量装得流里流气,其实他很有上进心。
年轻时李靖住在洛阳一条铺石板的巷里,有时一天只吃一顿饭,晚上着蓖麻油的灯熬夜。
那种油是泻药,油烟闻多了都要屙肚子。
当时他可没有当大唐卫公的野心,只想考上个数学博士,在工部混个事就算了。
但是这样的事他都没找到。
我知道李卫公精通波斯文,从波斯文转译过《几何原本》,我现在案头就有一本,但是我看不懂,转译的书就是这样的。
比方,李卫公的译文“区子曰:直者近也。
”你想破了脑袋才能想出这是欧几里德著名的第五公设:两间距离以直线为最近。
因为稿费按字数计算,他又在里面加了一些自己的话,什么不直不近,不近者远,远者非直也等等,简直不知所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段落具有维多利亚时代地下风格,还有些春宫插图。
这都是出版商让加的。
出版商,假如不这样搞,他就要赔本了。
出版商还,你尽翻这样的冷门书,一辈子也发不了财。
因此李靖只好把几何与性结合起来。
这是因为这位出版商是个朋友,他有义务不让朋友破财。
每次他这么干的时候,都会感到心烦意乱,怪叫上一两声。
但是他天性豁达,叫过就好了。
李卫公多才多艺,不但会波斯文,而且会写****,会作画。
他的书里的插图都是自己画的。
有时候他也用烧红了的铁笔给自己在木板上画名片,用大篆写上“布衣李靖”,写完了又觉得不过瘾,于是擅自用隶字加上了一行字:“老子第十六世孙”。
这么写也不纯是唬人,因为姓李的都可能是老子的后裔,但是第十六世可一依据也没有。
他每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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