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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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八章】第15节(3/5)

又无聊的家庭妇女呢!」而在我和乐羽然聊天的这工夫,赵嘉霖则是回头呵了傅穹羽一句:「你的话可真多!我发现了,你们重案一组新来的小孩,一个个的都跟这何秋岩似的,说话没谱还招人烦!真是一个模子批量生产的!再瞎说我可踢你!」一番话说得傅穹羽连声告饶,又无奈地讪笑两下:「我错了、我错了,姐,我不瞎说了!」「行了,秋岩你先和乐女士聊着吧,我在这儿自己慢慢试」赵嘉霖再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点点头,然后继续转头思忖着:「是个当警察的都应该知道……」我又从旁边的餐桌旁扯过来一把椅子,放到乐羽然面前坐好:「来吧,乐女士,那咱们现在正式开始进行刑事案件处理意义上的讯问了,我旁边这位傅穹羽警官会帮着全程录音并进行手动打字记录,从现在开始您说的所有内容将会具有法律效益,我希望您保证您说的话真实、详细」「好的,何警官,我绝对保证配合」我又对傅穹羽打了个响指,等傅穹羽点头对我示意录音已开且做好了敲字笔录的准备,我又转过头对乐羽然询问道:「好的,您是乐羽然女士对吧?」「是」「年龄以及出生日期?」「三十岁。

生日是9月10」「您的职业是什么?」「家庭主妇」「嗯。

请问您和罗佳蔓遇害一案的嫌疑人、已身亡的练勇毅的关系是?」「夫妻」想了想,我还是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练勇毅生前给人转过三千万块钱,收款人写的是他的弟弟,这件事儿您知道么?」乐羽然一听,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多……多少?三千万?这家伙能有三千万块钱?这个该死的哈!成天还说我败家,没想到他这么多钱没告诉我!」「他把钱给他弟弟了,这事儿你知道吗?」「呵呵,这我可真不知道,而且这个死鬼啊,压根儿就没有弟弟」「没有弟弟?」我心头一紧,但也毫无办法,两党和解后彻底开始政党轮替的步骤后,全国范围内的个人信息才开始录入网络,但是要再往前捯饬,几十年前那些用纸质记录的档案,放到全国各地去,都是一笔烂账,有些事儿真是想查都差不明白。

前几个月艾立威就是曹虎的这件事能查出来,而且还能把他父母当年在村子里的那些陈年旧事查了个一清二楚,真是老天爷眷顾我何秋岩了。

而练勇毅这家伙过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的事儿,真乃一团看不见的乱麻。

「对,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姐姐,他亲口跟我说的,在他十岁左右的时候他姐姐跟同学去爬山,晚上的时候突然从山上飞下来一辆货车,直接给他姐姐跟她同学一并压死了」说完了乐羽然还在那自己叨咕:「三千万块钱……也不跟我说一声……指定是给外面哪个小骚狐狸了」「那他给你留了多少钱?」「也就……几十来万吧,」——这不少了,「二三十万?我说,何警官,饶了我行么?我数学真不好,我对算数的事情真的捋不明白!你这么着,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你们去银行查账行么?银行卡就在我女儿衣服里层那块儿打补丁的位置,我给缝了个兜,你们去拿」「行了行了,不用」我摆摆手。

看乐羽然的表现并不像在撒谎,可是这三千万块钱,账面上这么一大笔巨款,也不可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吧。

但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也没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便往下问道:「您二位结婚多少年了?」「呃……这个……我俩没办婚礼……」「那您二位总该有结婚证吧?如果是『夫妻』关系应该是有结婚证的,否则只能算是同居关系」「哦,证领了。

大概是五六年前吧,因为有了崽子雅雅,考虑的将来还得送她去幼儿园还有上学的问题,才领的证」「那您二位是十年前开始的恋爱关系,过了五年才开始领证……」「欸,不不不,要算是恋爱……嗨,其实我俩那也不算恋爱吧?他一开始就天天过来找我打炮儿。

要从第一次跟他上床肏屄开始算起吧,那应该是十二年前了……」我刚要发问,我身后的傅穹羽都懵了,平常这小孩也是比较文静内敛,虽说也是警专升过来的但是脸皮明显比秦耀他们几个、还有我这样的平时多少也有点不着四六的薄多了,他这会儿发着颤音叫了我一声:「秋岩哥……这……这话……怎么……」「没事儿,你就按照『开始保持男女关系』记录就行了」我接着又对乐羽然补了一句,一是正常的走程序,二来也是为了往下铺篇:「十二年前,您认识练勇毅,前些年才领证,那这里面您还有什么需要详细说说的么?譬如说你们两个的认识简要经过啊、你们二人关系好坏什么的」我这一问,乐羽然还真就往详细一说,结果她这么一说,跟我听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亢奋、同时我后背上那冷汗也是一阵一阵的,直接浸透了我的贴身背心和高领羊绒衣:「哦,是这样的,我家里是做文具批发和日用品小买卖的,打小我不爱学习,我父母忙生意也不咋管我,后来他们俩半夜开大货车,在k市旁边的盘山道上超速了,从山路上滚下去摔死了,从那以后我就自己一个人了。

我十二岁出来混,十四岁的时候就被人勾搭上破了处,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卖了……」跟我刚才想的没错,刚才她说自己九岁就当雏妓完全是夸张,而乐羽然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还仿佛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光辉历史一样找补着,「——哦,刚才我说我九岁出来干这个,那又不是打本垒,那时候我是帮着那些个年龄比较大一点的大老爷们儿嗦楞个鸡巴啊、撸个管儿之类的,或者也是用奶头蹭蹭马眼,那这个换一顿牛肉面啦、奶油蛋糕啦、糖果啥的吃,没后来那些事儿……但后来我就算是出来卖,也不是说跟人家别人一样,我家也穷,买不起像样衣服、也不太会来事儿,去人家那夜总会什么的面试,人跟我说三句话就把我撵走了;然后我也不懂行情,出去跟着睡的就还是那帮得靠着领老年保险的老大爷或者挣不了几个钱儿的工人啥的,干一次就管人要八十块。

我那时候岁数小,不经折腾,完后白天趁着游手好闲的人多去卖屄,晚上就找街边小酒吧小舞厅啥的去蹦迪。

结果后来有一次,那大概是我十六岁了吧,我喝酒的时候就被下了药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关笼子里了,定眼儿一瞧,差不多那是在郊区的一个大帐篷里头,周围差不多少说得有五十多个小姑娘跟我一起被关笼子里,衣服裤衩啥的都扒光了,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一人脖颈上一个狗链……」「是不是得说点儿重点啊?这些事儿,跟练勇毅又有啥关系?」在一旁的傅穹羽红着脸看着乐羽然说道。

我直接对傅穹羽摆了摆手:「你别说话!」转过头来又对乐羽然道,「您请继续,您说的这个地方,可是之前在城西和北郊那边城乡结合部,经常出现的地下女奴交易市场吧?」——傅穹羽是不知道、在一旁边猜着密码边斜耳听着的赵嘉霖肯定也不知道我为啥对这些看着不搭哏的乱七八糟的脏事儿这么感兴趣,可我却从乐羽然的经历里嗅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气味。

「哎呀,你知道这地方啊?」「对,就在去年我刚听说过」「嗯,就是这么个地方,那地方对我来说真是变态!谁曾想后来在风月场上她们居然还挣出名堂来了,这哪说理去?一开始我挺害怕的。

后来我一看那个地方的管理对我们也不打不骂的,还供吃供喝,我也就不害怕了。

本身我当时都十六岁了,可能是当时被卖的那些女孩里面岁数最大的了,而且我一看他们除了衣服不给穿之外啥都管,那大帐篷一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我在外头过的最好的日子也就这样了呗。

唯独就是遇到买主了,得卖色相,遇到口味重的,还得在人前表演拉屎撒尿,我也就在里面没闹腾。

后来有人看见我不作不闹,就把我买回去了——说起来那里面来买姑娘的人可多了!据说当初红党专政的时候管这事儿管得可严了,后来那四年让渡政府时期,新法律没出来、旧法律没人认,那家伙,这帮有钱的老色狼们和开妓院拉皮条的,他们可都得以了!一开始买我的是个五十多岁老大妈,人看着挺富贵,但就是成天脑袋上没个笑脸,跟谁都欠她十几万似的,她把我还有好几个姑娘圈到乡下一个舞蹈学校里面去,好家伙,买我过去合着是练舞蹈去了,还得学什么古典舞、民族舞,还得学礼仪、学穿衣吃饭、学写书法,穿的衣服还都是古装,我们那时候每天都得被她们找来的一个老师洗脑,告诉咱们必须把自己当古代的女人、按照古代的方法活……」「您等会儿——您还被香青苑弄去过?」「啊!后来我才知道那老太太是开香青苑的,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对,叫『仲夫人』!但我不爱学那些玩意,我心说我在外面连学都不上了,你把我买来是让我给你卖屄来的,你还得让我学写书法?我不学她们就打,后来也不给我饭吃,那我也不乐意学,太累。

再后来那个老太太也拿我没辙了,没几天又给我卖回去了。

我也无所谓,我感觉可是被人扒光了关笼子里,都比在那个老太太的手下学舞蹈啥的舒服。

但这么说吧,我也不是自吹自擂,从小我就知道我长得虽然不算太好看的,但是起码长相也算中上等,我这出来靠奶子屁股吃饭肯定不成问题,所以没多久,我又被人买走了」乐羽然说着还很骄傲地笑了笑,对我问道:「你知道这次把我买走的是谁么?当年名噪一时的夜炎会!」乐羽然举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继续道:「但当年的夜炎会可不像后来,一开始他们也就只是个小地方,而且我刚开始进去的时候也没少受罪。

第一天被他们买过去之后没直接去接客,跟我一起被买的还有十好几个姑娘呢,他们先把我们也是圈到郊区,但不是学校而是一栋没人住的公寓楼,三户,十层。

给我们安排进去住之后第一天没给饭没给水,给我们饿了整整一天。

结果第二天给我们东西吃之后,饭还没吃完,哎哟喂,咱们这几个姑娘一个个的,身上又骚又燥的,那都不行了都,就这么说吧,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跟我一起住的那十几个姑娘就都开始脱衣服了,有几个一看旁边有脱光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自觉的就相互搂抱起来了对着嘴亲起别的姑娘来了,毕竟咱们这些姑娘都好看啊,那女的,就我自己体会的啊,也挺容易喜欢同性的;完了再后来,就进来十好几个男的,这就不用多说了呗,转着圈轮着番肏我们。

等过去几个小时之后,躺在地上、满身是男的射出来的精粑粑的我再看看周围的其他小骚货们,我就明白了这些给咱们送来的吃喝里面有春药……」我不免叹了口气,因为这又是一段熟悉的故事。

只不过我上次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讲的并不是夜炎会。

乐羽然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反正那里面有不少女孩还是处女,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被弄到那个女奴交易市场的,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们集体肯定不愿意啊。

于是夜炎会的人还是,连着两三天不给吃喝,就干饿着咱们,等之后再拿来吃食,集体绝食的这帮女孩里,但凡有一个人忍不住吃了东西,其他人也就都忍不住了,吃了之后春药就给劲儿,然后就是再被轮番肏,然后就是再后悔……反反复复,最后终于还是去夜炎会里面招恩揽客了,而且等那时候她们已经离不开男人了,更确切地说她们是已经彻底离不开鸡巴了。

但我不一样啊,我本来就对这事儿不在乎,所以他们这么搞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已经统一他们去卖了。

他们那帮老板啊、保镖啊,这哥那哥的,还都挺喜欢我,呵呵,别看我到现在,那帮臭男人的名字我一个也想不起来,但是他们的老二我记着我可是一个没落下,全都肏了个遍!」「哼,您说的还真是够详细的」我冷笑了一声,「那您是怎么认识练勇毅的呢?」「您看,您也着急了……这不就马上跟您说了么。

我十六岁被夜炎会那帮人买走,眼瞅着又过了三年多,夜炎会虽然说有了我们,但是当时的生意还是不太好,跟人家当年熊家哥俩、赵明浩开的洗浴中心又什么高档会所的根本没法比。

就我所知,他们的大老板对自己的生意急了,要照这样下去一年之内,夜总会里面的水电用度和包下我们这些姑娘的房租他们都要付不起了,合计来合计去,就寻思着给我们当时这些小姐们集体整整容。

当年练勇毅二十五岁左右吧,刚从医大毕业,刚开了个小诊所,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听说好像夜总会里有人在饭局上认识了他,就把他介绍过去了。

夜炎会急用个整形大夫,也不管什么资历了,直接就招了他,但当时也没给他多少钱,好像到最后也就给了两三万块钱吧;而练勇毅也需要名声和积累生意,就答应了他们。

这么着,我俩认识的」「两三万块钱一次手术,也不少了吧?他后来的价位好像也就这样了」我问道。

「你理解岔了,何警官。

当时夜炎会里面有四十四个姑娘,他给这四十四个姑娘全体做手术,最后才拿了两三万多一点」「啊?」我有点震惊。

以我对这练勇毅的了解,他怎么说也是个财迷,他好色归好色,钱上面的事情也不见得短的。

四十四个人四十四次手术,还不算术后疗养,就两三万他就同意了,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乐羽然马上给我解释道:「你得这么想:他那时候刚开个诊所,诊所里总共就俩人,他那时候除了是个医大高材生之外,他还有啥别的背景么?夜炎会好歹也是个黑道组织,虽然比不过当时的宏光、现在的隆达还有那帮朝鲜族的太极会,但弄他一个年轻整容大夫还是绰绰有余的,夜炎会点了他来干这个事儿,他不能不干,干了之后反而还可以卖给夜炎会一个人情,尤其是当初夜炎会有点揭不开锅,他这算是救场了。

再者,夜炎会的兄弟但是也不老少,而这些人,其中有不少都是咱们f市乃至全y省的好些个阔太太们小白脸儿,他们能帮着把练勇毅介绍给那些阔太太,那么那帮老娘们儿以后做个什么微整、美容啥的,还愁他练勇毅没饭碗么?更何况相好的还能介绍给相好的、阔太太也能再介绍给阔太太,这算是不费力气就做了广告了。

而最后呢,嘿嘿,做买卖的都知道,给别的卖家付不起钱的时候,就只能拿货抵了,而夜炎会的货,就是我们这些『骚货』了。

我就是他的第三个骚货,他给我垫了屁股、隆了胸,还做了鼻梁垫高和阴唇美容,我现在确实比我小时候漂亮不少,做完手术恢复了之后,他就把我给上了。

四十四个姑娘他当时也是都肏遍了的,但我的身子好像最合他的意思,而且就这么说吧,我打小就伺候那些个四五十的老屁股,对付他当年一个二十郎当岁出头的小伙子,又有何难?要不然他也不能跟我在一起过这么多年,并且他对我也挺好,愿意在我身上花钱,我看他也是个医大的高材生,我也愿意跟他」「呵呵,没想到乐女士您也是吃过见过的」「那可不是么?」说着说着,乐羽然又突然觉着有趣笑了起来,「哎,话说你们知道,当年跟练勇毅一起开诊所那另一个人是谁么?」「谁啊?」「他当时女朋友,据他后来说,那是他大学联谊会的时候认识的,f市护校毕业的」「他当时有女朋友?他那女朋友就允许他这么干?」「那肯定不能啊,一开始他就是瞒着,但纸包不住火的,我和他有一次在外面开房肏的时候,被他那个女朋友捉了双。

当时就跟他闹起来了,还把我打了一顿……那臭娘们儿……哈哈,但是后来你知道他咋办的么?有一次假装出去跟他女朋友谈心去,然后给她打了麻醉剂;转手就送到我们之前去的那个郊区的住宅楼里去了,我们当时刚被夜炎会买来的那些事儿,全让她女朋友经受一遍——我还在旁边,看来着呢!那女人可真有意思,表面上看着文质彬彬的,哼,吃了春药不还是那样,呵呵,她吃春药犯骚的时候,那真是了,我见过的最骚的屄!我还吃过她的阴水呢!不过她也是真能挺,被折腾了将近俩月吧,夜炎会的弟兄们轮番肏了十次,每次都拍照了然后威胁她要把那些照片散播出去,可她还是不服」「那最后她也跟你们一样,在夜炎会里卖淫了么?然后又同意练勇毅在夜炎会里那么玩了?」「那倒没有。

最后一次是练勇毅也去了,他亲自给轮奸那女的时候的场面拿个那个叫什么……对,拍立得,给她和那七八个老爷们儿拍照片呢,还劝那女的呢,跟着我们几个一起干。

那女的药劲儿缓过来之后,啥也没说就把练勇毅撵走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就从是楼上跳下去自杀了」我心里一冷,回头看了看已经放弃破密码,也跟着在一边听着的赵嘉霖看了我一眼,跟我一同摇了摇头。

——我俩摇头的是,我没想到乐羽然对这件事可以如此戏谑、练勇毅本人更是出乎意料的没人性;并且现在看来,当初那个女人被练勇毅害得跳楼自杀,如今练勇毅自己,别管是割腕也好还是上吊也罢,终究也是自杀了,这倒是真可谓「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报应循环」「那再后来呢?乐女士,您这峥嵘岁月我们也算是见识了,但是咱们能往练勇毅的死和这个优盘上多聊聊么?」「你又着急了,何警官,跟你们警察打交道真是没意思,听我慢慢说啊——等后来夜炎会发达了,我和练勇毅才都有了钱,夜炎会给的钱多了,后来练勇毅又从他那些同学里找来了三四个整容医生、七八个护士跟他一起干。

再后来夜炎会不是被你们警察给打掉了么?我们这帮小姐们在女子监狱里跟着蹲了半年左右,从里面出来了也没地方去,好在练勇毅那个死鬼还念着我,就把我接到他家里跟他一起住了。

就算没了夜炎会,但当时练勇毅的诊所在一帮阔太太贵妇圈子里也算是有名声了,他的手术手法挺好,术后没并发症也不落疤瘌,所以来的客人也不算少;可是这么一单接一单地赚钱,总归没有靠着一个卖皮肉的窑子,给婊子们批量整容来钱快。

后来还是我给他想的一个主意;我经常是看见他仗着给人复查的幌子,在那些少妇贵妇身上摸来摸去的,给那些女的的裤裆都摸湿了,但他也不敢跟人明着干啥,我一想起他当年咋算计的他那个女朋友,就出主意说,等那些阔太太们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给她们在营养输液里加点麻醉剂,然后让他干了那些女人,我和那些护士医生再在旁边给他拍视频,等那些女的醒了,拿着视频要挟她们给咱们钱把视频赎走——哼,没想到那个死鬼心里也是这么合计的!我俩也就这么干了,后来为了让他那些医大同学和小女护士们封口,我们夫妻俩跟他们也乱搞了一圈不说,拍视频的时候也让他们轮番上来着。

贿赂拉拢人这东西,要么是让人吃饱喝足穿暖再显摆,要么就是让人舒服啊,都是诊所里关起门来的事情,就算是柳下惠和贞洁烈妇,三回五回下来,得着了娱酌,男的女的也得服帖;甚至后来有的那些阔太太们,分明是被我们迷奸胁迫的,最后却愿意忽悠自己的太太会的邻居、自己的闺蜜来被奸肏,她们已经把这玩意当一乐趣了——哎哟喂,所以那段时间真是我除了在夜炎会里头之外,过得最双畅的一段日子哩」「可结果你们这个诊所还是东窗事发了,人家那些阔太贵妇里也不都像你说的那样,练勇毅被人点了,还去蹲了监狱」我冷冷地看着乐羽然。

这世上确实没那么多贞洁烈妇,但也不见得真的有那么多的淫娃荡妇,要不然练勇毅也不会去坐牢。

「哎呀,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也记不住是哪个挨千刀的,找了四五个着了我们道道的臭娘们儿,一起给我们告了!当初的好日子就这么完蛋了!我还真就不信,没我们的套路,她们平常自己在家就不乱搞么?不过这玩意儿,呵呵,毕竟是我们算计的人家,我们也认投」接着乐羽然睁眼一看我,妖媚地得意一笑,「不过有一点你可说错了,何警官,练勇毅跟我,还有我们的那些护士、医师我们几个,可没过坐牢,或者说,没做过几天的牢」在我身边的赵嘉霖和傅穹羽,因为乐羽然这后半段的话都免不得一惊,我心里也不由得产生一阵波动。

他俩肯定是以为,练勇毅和乐羽然当年都这么干了,按理说怎么着不得被判个五年八年的,而我倒是知道练勇毅实际上是被法院宣判的,但问题在于我记着这里面是有猫腻的,要不就是张霁隆跟我讲过、要不就是练勇毅的老师康维麟跟我说的,在练勇毅被判刑之后,不知道是谁,确是有人保他,然后他就失踪了。

几年之后他再出现在他人视野当中之后,已经是去了馨婷医美整形医院那边,并且张霁隆和馨婷的院长温婉婷还记着,当时练勇毅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刚出狱的人,他过得日子并不差。

「没坐牢?」我还是揣着些许明白装着完全的糊涂,对乐羽然问道,「你说没坐牢,那是当国家法律是玩笑么?」「嘿嘿,何警官,那你说是法律里头的白纸黑字更能说明练勇毅那个死鬼的问题,还是我俩的亲身经历更能说明问题啊?事情反正就是,我当时已经被法院的法警押送到女子监狱了,里头的女牢头要揍我、女变态想睡我,还逼着我喝了几口尿水,但是没过一周呢,我就被一辆黑色面包车接出来了——我当时还以为是还有人要把我转移走,像网上那些黄色小说、av电影里演的,给我弄到别处去当性奴,结果到了地方,带我走那人还挺礼貌地管我叫了一声『练太太』,还给我开了车门请我下了车。

我一下车一看,好家伙,那是在海边的一处海景别墅,整个地方是一座小半岛,周围方圆几亩地里都没啥人,风景那叫一个漂亮、空气那叫一个好!我一进别墅里,就看见当年跟我老公一起干诊所的那些医师护士,还有练勇毅那个死鬼全都在。

我心说我跟的男人还有这能耐呢?但我老公当时也没跟我多说什么,只是说有人放咱们出来,是要求他们几个帮着那些人干活去,得保密,让我在那个海景房好好住。

话说完,他就带着那些人跟着车走了」「他去干什么,真的一点都没跟你说?」「按理说是这么回事。

这事儿他干了好几年,具体是几年我也记不住,我对数字不敏感,反正这几年在岛上给我待得心里都长了绿毛了,真的,当我回来咱们f市之后,百货公司和超市我都不知道咋逛了该;这几年里,我见过他的面儿可能也就十几二十回吧,每次都是回来跟我睡,而且疯狂睡我、肏我,在我身上疯狂抽插输出,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车又回去了,我家崽子雅雅也是那段时间有了的。

几年之后我们才从海岛上离开,而他当时那些同学同事、医生护士的,据说是都拿了一笔钱就跑国外去了,一辈子也不准备再回来了」话说完,乐羽然的眼珠盯着盯着瞅着我的脸不吱声。

我看着她顿露的贼眉鼠眼,心中顿时冒出了难以置信的感觉,嘴上还是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而乐羽然一见我叹气,立刻得胜一样地乐出了声:「哈哈哈,这你能信么?他们那帮人告诉练勇毅那个死鬼保密,那我俩是天天一个被窝里睡的,他的事儿我啥不知道啊?先前罗佳蔓跟那死鬼的事儿我都知道,她来f市的时候,我还憋着准备敲她一笔狠的呢,没想到她就那么死了……不过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就算知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一半是练勇毅告诉我的,一半是靠我自己到处打听然后猜的。

我俩从岛上出来之后,他就拿着那一大笔钱存到花旗银行的账户里面去了,等买了新房子、换了地址之后,白天我俩拿着去挥霍,或者是他去找班上,晚上他就拿了一个不联网的笔记本电脑,在这个优盘里凭着记忆写东西。

我那时候才从那死鬼嘴里知道,那天把我从监狱里带走、平时在海岛上看着我的、平常带着练勇毅回来又出去的那些人,有可能是你们警方的人——为啥呢,因为他后来告诉我,他和他那些医大同学跟护士,每天出去忙着的,都是跑到一个外面看着像高尔夫球会所一样的私人医院里,给一大帮男人做阉割和变性手术,并且按时按期地给他们注射和服用女性激素,除了他以外,医院里还有好几个从泰国高价聘来的专门制造人妖的大夫;而那帮大男人,不是穷凶恶极的死刑犯,就是突然销声匿迹的杀手和逃犯,有不少身上还背着好几个通缉令的!然后那个私人会所里除了医院,也有专门练舞蹈用的练功房,练勇毅说还有专门的人,什么舞蹈形体老师、健身教练、礼仪老师每天给他们这些变性人做训练,他们能生生把一个每天都得肏娘们儿的大老爷们儿,训练调教成一个随时随地能主动给人嗦楞鸡巴、肏屁眼子的娘们儿!我还看过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的资料,虽然我不认字吧,但我看过那老爷们儿的照片,我有一次逛街好像还见到了他本人:那男的是我从小住那地方的街头一霸,我还被他弄过,弄得我下面裂口、半个月下不来床,结果整完容变完性之后,那模样比我还美,我在商场里看见她的时候,那身形、那动作,那完全就是个娘们儿!每人能知道他以前是个男人!我一想,那能把死刑犯都能捞出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儿,更别说当时被判刑的俺们几个了,搞不好这帮人真就是你们警方的谁;完事儿据说,他们那个私人会所的老板很有势力,而他们这么干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变性人帮着他去看一个当时要新开起来的洗浴中心,毕竟你想啊,他们都杀过人,或者是专门杀人的、或者是街边一霸,身上都有煞气……」「这帮变性人,要去看的那个洗浴场子……咳咳……叫做『喜无岸』,对吧?」一回想到我和廖韬当初在「喜无岸」里,被那两个身材曼妙惹火、五官精致动人却曾经都是满脸大胡子凶神恶煞的重刑犯给伺候的经历,我说话的声都破了音。

「哎,对喽!就是那个『喜无岸』!反正练勇毅没说过太清楚太细致,但我猜的,这个场子应该就是你们警方上层的人开的。

练勇毅还给我讲过一个特有意思的事情:咱们一般人,都管『两党和解』的事情,要么叫『新生活日』的,有点极端的、激进的,管它叫『光容日』,就像我这样坐过台的,那终归是因为两党和解了,才没因为卖屄卖奶子这种事拉去坐牢或者劳改,换成是以前红党专政的时候那能行啊?而靠着像我这样的女人吃饭的那个『喜无岸』的老板们,这是练勇毅告诉我的啊,他们管『两党和解』叫做『警耻』。

我和练勇毅那个死鬼我俩也都不知道这是为啥,练勇毅当初帮着他们搞变性人的时候,也没细致板牙问过……」「警耻」?我突然像被雷击中一样,这个词伴着无数念头连着过去的丝线,在眨眼之间于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后,瞬间全身一震……「嘉霖姐,密码好像应该是这个!」「是吗?你是说红蓝两党签订《和解协议》那一天?那我试试……」赵嘉霖立刻转过身,在键盘上敲下数字来:「……81110……欸,不对,还不是这个啊?」「不不不……」我思考了一会,摇摇头道,「月份日期那后四位,你别用两党在山城签订《和解协定》的日子,你把『1110』换成『1102』试一下」「『1102』?11月2日?这是什么日子?」赵嘉霖满脸困惑地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但我从小就听我外婆、我舅舅总叨咕过,说我外公活着的时候就总管每年的11月2日叫做『警察耻辱日』。

这玩意根本不算个节日或者纪念日,好像也就我外公和他的一些朋友、同事、学生这么叫,所以没几个人知道。

你先试试」「好,我试试,2……81102……秋岩,密码对了……」紧接着,赵嘉霖又追问了一句:「当年11月2号那天,发生啥了?」在二十三年前,眼前风骚妖艳的乐羽然还只是个干净天真的刚失去父母没多久的孩子,我身旁的赵嘉霖也只是个襁褓中一岁大的婴儿,而我和坐在沙发上的傅穹羽还都没出生。

那年的11月2日被我外公一直称为「警耻日」,而在八天后的11月10日,两党签订《和解协定》,再往后一天的11月11日「光棍节」,因为美英法澳日韩印等国家宣布短暂的取消对我国的关税,成就了有史以来消费额最高的爆卖节日。

而至于八天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果不主动去差资料,现在的人基本上没几个能知道的。

不过那天的事情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暂时似乎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练勇毅留给乐羽然的、用来保命的这只优盘里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叫它本质也好、叫它黑暗面也好,角度虽然不同,但总归是对于过去生命的十几年或者几十年构建出来的精神世界的一种剧烈冲击,或者是地震、是山崩海啸。

而在接触到世界的这一面的一刹那,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确在自己的耳边听到了一声剧烈的「轰隆」震动爆响。

我听到了。

练勇毅的优盘里一共放了103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里都有7个子文件夹,一共分成了他为喜无岸干了七年的每一个年份,每个子文件夹里都有二个到三个pdf文件,而每一个文件全是短至少五十多页、长少说七八十页的现金流流水记录。

我和赵嘉霖对着电脑屏幕,粗略地完整看完一个pdf文件之后,我俩的呼吸都凉了;等再随意打开一个别的大文件夹里的一个子文件夹中的另一份pdf文件,内容不同,但是主题和形式都是一样的——简段节说,这每一个文件夹,都代表着一个公司,这103个公司的名字我和赵嘉霖大多数都没听过,有几个看着眼熟的,也是我俩刚在情报局那间小会议室里周荻给我俩发的那两本资料上看到的,不光是f市的,g市的、q市的、d港的、k市的、首都沪港粤州的、南港澳角南岛的企业都有;每个子文件夹,便是当年这个公司的现金流水——而且,在开头编号「001」那个文件里,练勇毅都把这个公司当年的官方、以及练勇毅自己做的公司财报放到前几页、前十几页当中,后面记录的现金流,则全是从财报上不仔细就看不出来的没办法证明来源的流水账目——换句话说,这些公司的所作所为正对应了我之前的假设:有人再利用一大堆名不见经传的中小型企业,和南岛南港澳角这样即便在两党和解之后还拥有一定自治权的地区进行非法资金转移和洗钱;而接下来的报表内容,全是练勇毅自己编写、自己记忆且自己记录的资金来源人士和资金最后流入方,包括这些人士和企业的详细信息。

「邹万泽……这个人不是红党f市的市议员么?」「对……」我双手有些微微发抖道,「他那上也写了:『f市档案管理局副局长、红党f市政厅市政议会议员』。

那还有蓝党的……」「苏霜节,对的,我还认识他,他总跟我五叔在一起吃饭喝酒呢!『y省蓝党党部文传部主委,暨f市龙源区区长』……资料一点没差。

这还有,伍源常,『原y省东北执政党组织部部长、y省地方党团联盟政务委员会政务书记、兴建集团董事长』……」「这还有成山呢……还有这个祝唯华——天啊,这人是蔡励晟的党务主任、竞选委员会的副主任、y省蓝党党部妇女部主任……」祝唯华这个名字我是真忘不了,我还记得邱康健告诉过我,这个女人曾经还有个名字叫做祝思琪,就是她的长舌与黑心,害得邱康健的母亲水芷茹跳楼自杀了。

赵嘉霖还是要比我冷静,她看着显示屏上面的这些数字与名字,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道:「秋岩,要不然咱们直接把这个优盘交给情报局吧。

国情部能处理的,而且把这娘俩交给他们,他们也能有人手保护她们娘俩。

光靠我们的话耗时耗力又耗人啊」她冷静归冷静,但是她对很多事情都太不了解了,所以她出的这个主意我不能采纳。

但我在跟赵嘉霖切磋讨论之前,我还是先转头对乐羽然问了一句:「乐女士,这些东西都是练勇毅一个人写出来的?」「嗯呐,他那时候一回家,跟我亲热近乎完之后,拿着手机和计算器就跑到电脑前头猫着了,有的时候一弄就是一个通宵,他搁手机上打的都是什么表情符号,一个汉字没有,但回家之后就是能照着那些表情符号打出来这么一大堆表格来。

我也不会算数,我也不会看表格,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何警官、赵警官,他留下这玩意到底有用没吧?是不是像他哔哔的那样,真能拿来保命啊?」我内心不禁对这个流氓律师的超人大脑产生了一丝钦佩之意,而拥有着这样智商的人才,最后落了个被逼自杀的下场,也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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