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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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八章】第10节(3/5)

气了:“怎么着何秋岩?你说的这一对对的东西,它们本身就都不是一种植物!明明是你自己不懂,你还笑话上我了是吗?还说什么这是南港南岛那边跟咱们的语言差异,人家南港南岛客观地讲,比咱们发达多了,咱们y省f市这地方,自古以来就是蛮荒边陲、末开化之地,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听呗?你还挺犟!我从十几年前就知道这些事情,网上那么多人都公认的事情,那还能有错吗?明明是你自己无知,还居然还意思讽刺我?我发现何秋岩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明明是你不知道的事情,偏偏说是我错,你之前几个月在局里也是这个德性的吧?怪不得你以前这么嚣张的呢,我看就是没有人治你!”——行吧,你爱觉着“凤梨”到底是不是“菠萝”,跟我也没关系。

我摆了摆手,又把话题拽了回来:“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多知道啊?你能耐可大了去了,你方岳警官伟大光明正确,你给风纪处提高到平均五千块,那也不少了,而且跟我在这儿的时候比,还真是有进步。

然后你平常竟然这样一杯十块钱出头的饮料,你自己都没买过?”“我从来不喝这么‘小布尔乔亚’的东西。

一杯水,加了点成本一毛钱不到的几片柠檬、五毛钱不到的两颗青橘,再加上一勺混了玉米糖浆的蜂蜜,就能卖到十一块?门口那个‘南岛郎’干嘛不直接去抢……”“‘小布尔乔亚’,好久没听过的一个词了。

呵呵,看来我们局里又多了一位红党支持者呢!”“我?红党?呵呵,现在的红党可算了吧。

”方岳摇了摇头,接着又有些自豪地微笑道,“但我倒是很喜欢读列宁、马克思、恩格斯,还有鲁迅、陈仲甫、李守常,当然,还有教员同志和易瑞明元首的著作,我充其量算是个红色主义者。

不过听你的态度,怎么,难道你是个信仰蓝色主义的人么?”我连忙摇了摇头:“别介,我对任何政治主义都不感兴趣,虽然你说的那些人的著作我都读过,也都很喜欢读。

但我向来就对政治不感冒,我从小看时政新闻我都头疼。

不过,就现在这个时代,政客们只需要在网上发两篇文章、上上节目打打嘴仗就能有选票,哼,还不如先前红党专制呢——妈的,cia的特务在咱们国家的土地上盖的餐馆里吃饭,还好意思笑话咱们国家的人听不懂英文……愣要让我说,我更寄信仰于实用主义:那就是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能让街面上治安好一些、能让我们国家的人不受外国人欺负、能让天下太平甚至是开启盛世之治,那我就信谁。

”“嗬,你倒是诚实!”“这有什么用得着不诚实的?我想现在在我们国家的大部分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吧。

当年两党和解之前,大家都觉得坐在首都会议堂里面的那些人,全都是一帮只顾着自己利益的、末能远谋的肉食者,结果两党和解以后,把南岛那帮蓝党人士放回来了,一帮以前是红党的人叛变加入了蓝旗,回过头再看看,他们有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么?蓝党有一大帮人,根本比红党的人自私多了好吧?但是再想想,如果不搞两党和解会怎么样?易瑞明固然英明决断,可是像上官立雄那样的人,是不是还会雷打不动地站在高位?我没有那么乐观,所以那也不一定是好事。

因此,与其站在任何一方,莫不如看谁能对国家更好,大众即是如此。

这算是一种优越,也是一种无奈。

”“哈哈哈哈!”这算是方岳在我面前第一次放开了笑出声来,紧接着他说道,“何秋岩,客观地说,你这人也算是挺有闪光点的,也难怪大家都愿意跟你交朋友。

不过说真的,我的脾气、我的态度,可能让你觉得不爽,但我也不完全都是针对你。

我查过你的档案,你从上警专的时候,就在派出所和各个分局实习过,按理说你的经历确实比我早比我多,但你去的全是外地,全都是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或者像d港那样的沿海旅游城市,你那简直不是实习而是度假,之后一毕业,你又一步登天一样地直接来了市局,还因为你姥爷跟你妈妈的关系,有幸跑去了重案一组;而我,我虽然高中毕业之后考来了警院,但从警一上学期开始,我就在f市本地实习,去的派出所和分局,全都是各种事情都比较多的地方,在10月份之前,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困难和麻烦,不比你遇到的事情少,而在十月份中旬在我被沈副局调来市局之后,市局的情况更是让我大开眼界。

”“呵呵,是吗?方大探长都有啥心得呢?”“我的心得就是,f市乃至y省的警察系统,早已经彻底坏掉了,坏得死死的——大部分派出所的民警和义警,每天上班的内容就是吃饭喝茶、炒股打牌;分局的人在敛财受贿、赌博嫖娼、敲诈勒索,他们在草菅人命,更有甚者,明目张胆地跟那些案子的被害者明码标价,破一个案子自己要收多少钱的辛苦费,抓一个什么级别的嫌疑人要包多大的红包;交警大队的男的,每天一个个懒得像一头猪一样,而女警花们呢,不是在忙着卖春,就是在忙着威逼利诱,、勾引自己的同事卖春;缉毒大队就更厉害了,他们本来是缉毒警察,自己的人却频频出现吸毒和贩毒的;而至于咱们市局,呵呵,和同事乱搞的、搞群体淫乱的、双双出轨的、玩换妻的、同性恋换偶的……”讲到这,他又抬起头很刻意地盯着我,“还有跟黑道头目打得火热的”,接着又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饮料杯道,“还有一个人在外面交了三个女朋友的、跟自己儿子女儿乱伦的、在局里打架斗殴的、拉帮结派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像你们重案一组,搞出来了一个连环杀人案主谋来当卧底的!在一个警察单位里,出现这么多的陋习弊病,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这偌大的f市市级警察局,竟然就没有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似乎好像就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改变这一切!何秋岩,你外公夏涛是y省警察历史当中的泰斗顶梁,那我问你,你觉得这一切正常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他的话,这些事情,其实我先前并不是没想过,更不是没想过去改变这一切,只是在经过了许多事情之后,我总觉得这一切并不是一蹴而就便可以做得到的事情。

我稍稍打了个腹稿,然后便说道:“有些事情确实不正常,但有些事情又正常。

”“呵呵,那你觉得哪些事情算是正常的?”方岳又开始了他那让人厌恶的冷笑。

我摇了摇头,觉着眼前这家伙虽然跟我年龄相仿,但心思竟然是那么的迂腐:“这不是哪些事情算不算正常的事情,一件事情的对错,跟它本身发生得是否符合逻辑且是否注定发生,根本没有什么冲突。

你刚才罗列出来的那么一大堆事情,站在他们那些当事人的角度来说,或许他们做的不对,但是正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立场以及无法摆脱的位置,因此,那些事情被他们做出来、发生在他们身上,根本无法避免。

你可以说他们做的事情不对,或者你不喜欢他们做的事情,但你告诉我,什么叫做不正常?远的不说,就拿夏雪平出警去现场,在跟暴徒嫌犯对质的时候她开枪,结果引来一大批普通人拿着标语牌子跑到市局门口来抗议的事情举个例子——最近这帮人倒是因为去掺和什么反人造肉食用、抗议外资金融企业和地方大选的事情不来了,不过,你说说,一个警察,在执行任务当中应不应该开枪,竟然要受到所谓‘民意’的制约,你觉得这种事情正常吗?我现在不评价这件事的本身,你难道不觉得,一个事情的发生,跟从公义上来评价的对错、以及你个人的好恶之间,本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吗?方岳,我不喜欢你现在带着马庆旸那帮人做的很多事情,但是我能理解你的目标,可我奉劝你,就算是你想把风纪处的地位恢复到往日内务处的台阶上,你最好只是针对事情,而不是针对人,否则咱们市局将会更乱——你不觉得就最近这两天,就因为执政党的上官衙内被抓了进来,咱们市局就已经够乱的了吗?”这次沉默的,换成方岳自己了,因此外面的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只是他沉默了没多久,在我刚要开口的时候,话柄又被他抢走了:“你这是诡辩,何秋岩。

我知道你这番话,是在为你们重案一组内部的一些劣迹斑斑的人挡箭。

我问过处里原来就在这的几个老人儿,他们说你先前,对于重案一组那些败类们立场一直挺坚定的,而现在你的立场变了,你因为和你妈夏雪平的关系缓和了,于是你也竟然把那帮人当做是你的家人亲戚了。

呵呵,不过也是,根据我先前对你的那些事情的了解,无论是在局里的还是当初在警院的,这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

我要做什么,你用不着管;你既然很真诚的‘奉劝’了我,那我也得‘奉劝奉劝’你:你和你重案一组的那些‘家人’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最好收敛点。

”“哈哈哈,收敛点!你要知道胡敬鲂都没跟我这么说过话,而你现在不过是个一级警员,你都敢跟我这个三级警司这么说话,不愧是你方岳。

不过如果他们不收敛,你那想怎么样呢?像你之前把伍育明和修德馨两位大哥弄走那样,把我们整个重案一组的人都弄走么?——正好话说到这了,伍育明和修德馨都是你赶走的吧?”“没错,”方岳没有一丝丝藏着掖着的意思,反而还很自豪,“我给沈副局和胡副厅座分别写了一封举报信,他们俩就被调回原来的派出所了。

”“那他俩做了什么让您方大探长看不上的事情了?你可真厉害,代理正副处长,竟然被你一封信就给弄走了!”“很简单,他俩经常旷工——伍育明说是什么,他女儿那段时间在住院;而修德馨是因为妻子出差,他总需要去接孩子放学,没到该下班的时间他就自己不见了。

”这话听了,我都替伍育明和修德馨咬牙切齿:“就因为他妈的这个!”“不然呢?他们要搞清楚自己是警察,而且还是风纪警察部门的代理一把手二把手,严格要求自己,他们不应该吗?”方岳一本正经地说道,“将来,风纪处还要对于其他部门进行这样的要求和考评,而如果他们继续在风纪处,风纪处自己的前辈对于那些评比都做不到,那么还怎么有资格去要求别人,还怎么能进行接下来的工作?他们必须走!”“呵呵,方岳,看你的模样,你应该是还没谈过恋爱吧?你是当局里所有人都是工具么?你是觉得每个人难道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没等我说完话,方岳却很倨傲并自觉豪迈地说道:“大事末竟,何以家为?”“行啊,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本来想跟你再聊聊,为什么先前那两个月我在局里说话做事近乎处处碰壁,不过现在看来,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想法了……”“就你这样从出生就含着金钥匙、镀着金光的小金人,还能说话做事处处碰壁么?”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以为我会像你脑子里想的那样一帆风顺,然后每天在用着明面无病呻吟的方式去实行自己内心当中的故意炫耀优越,是吗?你要是这么说话,我也不跟你在这个话题上磨叽了。

我不玩政治,但我也知道一句话:政治即治人,你忽略每一个人的……算了,谈点正经事情吧:你让傅穹羽打电话把我叫来,你想问什么?”“两件事,我希望你能跟我像刚才一样诚实回答:一件事,是关于你对外公夏涛在任时候所做的事情、以及他的被害身亡了解多少;另外一件,是你和夏雪平,你父亲何劲峰,以及你妹妹何美茵,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比较奇怪的事情——比如,你家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失窃的情况,或者你们有没有被什么人跟踪。

”这个还真有。

但是我仔细一想,又对方岳说道:“那你也得先告诉我,你和你的喽啰们刚刚都在我办公室、财务处和档案室那边查到什么了,我才能告诉你我身上的遭遇。

”“为什么?我还得告诉你我们刚才查到的东西?你有什么职权知道这些?”“那你又是以什么职权要知道我的事情?并且,刚刚你们带人去我办公室,翻了我和夏雪平的抽屉,你们有搜查令或者任何的授权吗?正常来讲这个活应该是归保卫处、或者向安保局申请协查,或者是我们重案一组内部自查吧?方岳,你总觉着别人不守规矩,但是你自个守了吗?我没马上去局长副局长办公室把你不按程序的违规办事汇报、没跟省厅打报告,而是坐在这听你讲那些雄心壮志,还请你喝茶,已经是对你足够尊重了。

况且你问我的两个问题,全是关于我们家的隐私,你问我这些事情,我总得知道说你们查到什么是跟我们家的某些什么事情有联系的,不然难不成,我还得把我外公生前后背上长过几块牛皮癣、留下过几颗枪眼也一并告诉你吗?”方岳放下一直翘在右腿膝盖上的左腿,也放下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平板电脑,我先前还以为他肯定是在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玩着什么游戏,等他放下那只pad之后,我才看到他原来在一直翻看着屏幕上的表格。

他看了看我,看了看手边的那杯饮料,又转头望向屏幕上表格里的那些数字,犹豫半天后,还是摇了摇头:“是,你说的没错。

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规矩。

你对我的做为有所疑虑,我不告诉你也是怕横生枝节。

”“那看来咱们俩是注定聊不到一块去了……要查什么你自己慢慢查吧!”我一拍桌子,并立刻起身,同时在我心中已经开始了对今天晚上被发现事情的规划了。

哪知道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并且紧跟着,走进来了一个令我大跌眼镜又气不打一处来的身影。

“你把你查到东西告诉他没有事的,小方。

秋岩最近实际上也在查相关的事情,你们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互相帮助一次吧。

”“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得麻烦您来……”方岳见了来人,也立即起身,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后,又看了看我道,“周大哥,我告诉他,真的没问题吗?”“当然。

不过也对,这件事本来是咱们情报局专案组的机密,但是现在毕竟你也牵进来了,让你知道也无所谓了——秋岩现在也算是我的部下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正好我还要听你的汇报呢,让秋岩也跟着一起听好了。

”那人脱下了那件深灰色大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结扣后,一边擦着眼镜一边看着我:“秋岩,有日子没见了,新年快乐!”——来人竟是周荻……他妈的!今晚我还能遇到再多几个让我憎恶的人么?干脆找人把艾立威的骨灰盒从地里挖出来一并送到这办公室来好了!我正愤怒地想到这,胸中熊熊之火正往另一个阶段燃烧得更旺的时候,方岳却很恰巧地把自己的手枪不知从哪里掏了出来,放在了办公桌上,动作虽然十分的随意,但是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枪口正好对准了我,但他接着却又把桌上的东西收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并用双手从更下面的抽屉当中拿出了一个档案夹,放到了那个平板电脑的旁边。

说实在的,现在的我看见周荻,我真想一枪把他打死!不管他是什么国情部情报局的要员干部,还是什么谁的老公谁的男人谁的朋友谁的上司,我真心想一枪把他打死!——但是再冷静地想想,这家伙可是国情部的老牌特工了,在警校的时候有几个不知根知底的跟他过手,没有一个能赢得过他的,结合一下他猫在警校是为了选人的事实,这家伙跟学生们动手的时候,绝对有所保留;而在此之外,从他参加过的那些我所知道和不知道的任务来看,他所经历过的生死,恐怕比我吃过的大米粒都多,无论对枪还是肉搏,我想我都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单打独斗都不是个儿,更别提这时候在办公室里还有个方岳,尤其是刚刚这一秒姓方的把手枪放在桌上的动作,更让我捏了一把汗。

所以我只好板着脸,屏着一口气,对周荻说道:“听这意思,周课长是方警官找来的啊?你们认识?”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周荻的颧骨上好像有一点淤青,明显是被人用拳头或者什么东西打的——呵呵,真感谢上帝,能有个收拾他的人,不过那个人也真是的,怎么不把他就着机会打死呢!“对,周师兄是我找来的。

”方岳承认道,“档案室和财务处失窃,你们重案一组又被人秘密潜入了,事情虽然我给抢下来了,但有些事单靠我们几个三脚猫,想自己查明白根本是在扯犊子。

但说实话,我也信不过安保局的那帮黄鼠狼,我一直都听说,市局有好多案子移交给安保局以后,到现在也没个四六结果。

所以我这就想到了周师兄,毕竟国情部和安保局体量相当、能分庭抗礼,我自己也很信得过周师兄。

”没等我在听了方岳的话然后发表些许言论,周荻笑了笑又抢在我前面说道:“其实也不光是因为小方,你们徐局长也联系了我们情报局的领导,还亲自打电话给岳凌音,所以我就被派了过来。

我其实刚才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也跟徐远和沈量才打了招呼,并且我已经站在门口听了一会你俩的对话——你俩的误会还真挺深呢。

卡尔·马克思曾经说过一句话:‘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这句话既能解决刚才你们两个之间的意见相左,也能回答刚刚秋岩问的问题。

我和小方认识,自然而然也是在警官学院,后来警院选拔情报人才的时候,我是小方的主考官。

说起来,秋岩,小方当初和你一样,也是差点进国情部但是最后没进。

”我看了看方岳,问道:“怎么?方大探长也和我一样,只愿意来警察系统吗?”“我……这个……”方岳犹豫了一会,又看看周荻,还是说道,“我是体检没过。

我有轻度左右手平衡力失调……”听后我简单地干笑了两声,嘴上并没说别的;心里我却笑着腹诽:难不成你这还能赖上是我让你左右不协调然后上不去国情部的吧?方岳不是个傻子,看我如此轻慢的表情,他的脾气也骤然燃起,鼻孔一撑、眉毛一横,两片嘴唇都恨不得塞进后槽牙里咬碎。

可还没等他说话,刚刚拉了椅子坐在我和方岳中间的周荻却先开了口:“无所谓的事情,别说都已经过去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和优势么。

不过再回到刚刚秋岩所说的对于你们市警察局的一些事务的处理上,小方,你和你的那些小兄弟们真的可以更加柔和一些的,大家都是同事战友,不是什么阶级敌人……”没想到方岳这小子还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周荻的话他都敢打断:“周大哥,该说的话我刚刚跟何秋岩已经说完了,您也不用再跟我说其他的什么了。

您是我的好大哥,但是我有我的为人处世方法,风纪处有风纪处的天职,我对风纪处的理解也有我自己的理解。

您是国情部的领导干部,我们警察局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来。

”周荻看了看方岳,又看了看我,低头尴尬地笑笑。

他也免不了尴尬,毕竟此时在这间办公室里,无论愿不愿意给他好脸色的,都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哈哈,那行吧,那么我们就来谈点我能参与的事情,”周荻抿了抿嘴说道,“你就说说刚才你们查到了什么吧?”“你先等会,周师兄,咱们市局的案子,是,的确是眼前这位方警官和徐局长委托您过来的,但是既然徐局和沈副局在局里,干嘛不请他俩过来一起听听汇报呢?”方岳听话地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又在上面连拨弄带按了一通,默不作声地白了我一眼。

“刚才他们二位特意跟我说的,把此事全权交给我和小方处理了。

”周荻平静地微笑道,“秋岩,我知道你考虑事情愿意很周全,但你大可放心。

你觉着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去再问问他们。

”我立刻出了办公室门,朝着徐远和沈量才的办公室走去,可还没等我敲门,从走廊里透过他们俩各自办公室的内窗看过去,我就知道这俩人已经又走了,办公室的灯都是火着的。

我又连忙给他俩分别去了电话,果真如周荻所说,他俩一正一副两局长,竟然就这样把自己警察局的被盗案完全放权给他人。

也是,从目前的环境以及他俩各自的立场,y省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俩去做。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灰头土脸,等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座位上后,正巧看见方岳在一旁讪笑,随后他从自己的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只遥控器和一个小匣子一样的东西,随后拿着遥控器对着我的背后上方摁了一下按钮——一张投影幕布从上方缓缓展开,于是我这时候才发现办公室里竟然安装了这样一幅投影幕布,并且上面也是一尘不染的,看来不仅是刚刚安上的,而且还经常使用;尔后,方岳又把自己手里的那个小匣子打开,把光亮处对准了我的位置一照,差点晃得我头晕失明。

我连忙起身往旁边一躲,气愤地看了看他手里的这台微型投影仪,又看了看脸上正挂着满含“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之意味笑容的他。

“我早告诉你,这地方不是你该坐的位置,但是你不听啊!”方岳讪笑着,又摆弄起手中的平板电脑来,并且走到门口去,关了办公室前排的灯。

但此时的我,全然没有任何跟方岳逞口舌之快的意思,尤其是在看了他放在投影上那一组照片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分别是我和夏雪平的办公桌抽屉的照片,钥匙孔上有明显的被开锁器经过扭撬而产生的划痕,我抽屉里的东西也早已经被翻了个乱七八糟,不过令人困惑的是,我确实在抽屉里放过三张一百块钱钞票,而且是夹在笔记本里的,那是我好久之前想去学校找美茵的时候,给她带过去的,里面的钞票是从我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抽出来的——当然,那只笔记本内页全都是空白的,但是三张大票一张没少,笔记本却被人翻得卷了边儿。

夏雪平的抽屉里也是如此,甚至被翻得比我的抽屉里面更乱,脚边储物柜里面还有几个档案袋甚至被翻漏,弄得活页满柜子都是,但是夏雪平放在抽屉里的那两盒子弹却纹丝末动;而且也是托本次事件,我才看到了夏雪平平常自己记工作笔记时候的内容:全是一个个像甲骨文、象形字一样的符号,甚至里面还有五角星、高脚杯、弓箭、小鸟和桃子形状的小图案,具体它们都代表什么,我估计也只有夏雪平自己看得懂;可让我神经更加紧绷的事情出现在下一张照片上——夏雪平笔记本的第一页,明显有被人准备撕掉的痕迹,也不知道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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