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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14下(2/5)

再仔细一看出版的年份,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算起来,这些书全都是外公二十几岁时候的版本,我见着这些书都得管它们叫一声“外公”。

于是我只好打消了跟夏雪平提议把这些木匣子和干燥剂、樟脑丸丢掉的想法。

夏雪平那边则是先抱了一堆卷成一卷的字画卷轴,每一卷的上面,差不多能裹了三张油纸,油纸的缝隙,还都用石蜡封得死死的,里面是什么内容,夏雪平也不清楚。

我也一口气跟着夏雪平,抱了六本厚重的小说上了楼,走到了夏雪平的车子后面,等着夏雪平把她那辆奇骏的后备箱打开。

后备箱门一开,一只躺在那些存储的盐醋味薯片旁边的、小巧玲珑的心形天蓝色首饰盒,直接戳进了我的视线。

一见那首饰盒,夏雪平也立刻困惑了,她随即看了我一眼,迷茫中还带着一点不知所措。

“哟,谁送的啊?”我假意随口问了一句。

夏雪平想了想,先把那三柄卷轴放进了车子后备箱,然后给我让出了一个空,自己则迅速地拿起那只首饰盒,打开看了一眼——那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上面栓了一颗纯金镶钻的吊坠,周围一圈心形的形状围着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

——寓意这么明显直白的东西,还能是谁送的?“呵呵,出手挺大方的啊!卡地亚的是吧?”我盯着那条吊坠,咬着牙问道。

“这……这东西很贵么?”夏雪平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吊坠道。

嗬!还“很贵么”?夏雪平啊夏雪平,你现在可真行!跟我都演起来了是吧?明明是你昨天跟那周荻一起逛了商场,谁不知道“星光摩尔”里就有一家卡地亚,那里还是全y省最大的旗舰店!你现在却在这跟我装作自己不知道这东西价格贵贱!还是说这就是你本来的面目呢?“让我猜猜啊?”我忍着气,把手上的书匣子全都放到了地上,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按下了按钮打开了自己的后备箱门,然后把地上那些书一边放在自己的车里,一边对夏雪平故意说道:“这么一条手工打磨的铂金项链,起价至少四千七八百以上,吊坠应该是订做的,按照类似图案的价位,少说差不多也得两万八左右。

周课长可以的,在情报局赚的工资也真是不少啊!”“这么贵啊!他一个月工资才一万多点……”“嘿哟,那我这周学长可就更大方了!他自己没赚那么多钱,还给你买这个,那他必然花的是伊尔根觉罗家的钱咯!呵呵,花着自己老婆的钱、给你送首饰,世上还能有更潇洒的人吗!”说完,我猛地瞪了夏雪平一眼,然后把车后备箱门狠狠地盖上。

“我……”夏雪平听到我刚才那一番话和那口气,必然是察觉到我的愤怒与苦闷了,于是她脸上也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可她在合上那首饰盒之后,匆匆地跟着我又下了楼,对着我的后背急忙说道:“我……你急什么眼呢?我也不知道他送了我这么个玩意,而且是不是他送的,我都不确定呢;他什么时候把这玩意丢到我车上的,我也都不清楚呢。

小混蛋,你别多想啊,妈妈又没想要收他的东西。

等明天去上班,我还给他就是了。

”我低着头,连冷笑一声都懒得发出,回到刚刚那个书柜旁,闷着头憋着气,从里面拿出一盏盏书匣子来。

夏雪平见我不说话,也只好叹了口气回到刚才那边去,继续整理着外公的藏书和字画。

我拿出来的下一个书匣子,里面竟然不是书,而是个像是过去那种老旧集邮册一般的小册子,外面是硬纸板包裹塑料压皮的册皮,里面全都是软吹塑泡沫外贴着塑料膜的册页;等我找了个角度让自己冲着这藏书室的灯光,再定睛一看,那里面收藏的,全都是画着历朝历代香艳故事的春宫画:什么周天子西王母共游瑶池、纣王妲己“嫐戏”酒池肉林、芈太后裸宴义渠王、司马相如三娶文君、吕后末央宫夜度十男、飞燕合德共侍成帝、吕布月下戏貂蝉、曹植洛水梦淫嫂……这些春宫图绣像有打印的、油印的、铅条绘的、水性笔摹的、毛笔画的,材质也有宣纸的、手写纸的、硬纸板的、烟盒的、麻布的、丝绸的,不可不谓琳琅满目。

如果我昨天没看到赵嘉霖发给我的那些视频加语音信息,如果我昨天没看到周荻写的那篇让他回味无穷的日记,说不定此时此刻,我早就捧着这册春宫图的收藏跟夏雪平共赏了。

可是现在我不仅没那个心思,在我翻阅着这些春宫画的时候,看着那上面一个个栩栩如生的淫男浪女们,我脑海中竟很不由自主地,把他们的样子都幻化成了夏雪平和周荻的脸,可恶……要不是看在这东西是外公的藏品,我真有心一把火把它都烧了。

鲁迅先生说病态的人是“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我现在就是这样的。

但我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夏雪平和另外一个男人的。

于是我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色情的东西,现在的我简直做了病,可我哪知道,印象当中那个威严古板又霸道的外公,居然有这么多的关于色情方面的藏书:《禅真逸史》《禅真后史》《如意君传》《载花船》外加一本《姑妄言》,书皮还都压了膜。

我刚准备随手丢到一边,却见那本满目正体字的《姑妄言》的封面,竟然写着“雍正拾年捌月拾伍本-三韓曹去晶親修版”的字样,再仔细一看,前面那几本,竟然都是明朝万历泰昌年间的书——我大概听说过这么几本艳情小说,它们的创作时间,都在外公收藏的这几本的发行时间之前不久,那说不定这些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说,实际上都价值连城。

我不声不响地上楼把那几本书搬到了自己的车子里,中间几次跟夏雪平在楼上或者楼梯间门口擦身而过,夏雪平都有心思故意拦住我,并且还主动用一副温柔的笑脸挡住我的目光,但我心如死潭,面对她一反常态地放下身段、万般可爱温柔又殷勤,我却内心却没起丝毫波澜,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来回上下搬着书匣子。

几番下来,夏雪平看着我根本不理她,只好失落地皱着眉头叹着气走开。

而在我心里,却更觉得夏雪平竟然如此的自我又如此的不知别人心思,咬着牙气得我直捶门框之后,走到书柜里,我那排的书柜里,只剩下一只装饰精致的大号黑色书匣子,材质我说不好,遍体漆黑,摸上去暖意融融,像檀木却又更重,像沉香又没有香气,感觉上更像是煤精。

打开匣子之后,便看到里面放着整整二十一沓稿纸,最下面还放着一本用深蓝色布包书皮的不起眼的书卷。

我先拿出了那些沓稿纸,赫然看见第一本稿纸本的第一页,正用蓝色墨水写着五个钢笔字:《沉重的促织》。

——看样子,这些便是外公当年写下的那部禁书的原稿?发现了这些,多少让我静如死灰的心,稍稍激动了一些,我重新放好了那些书稿,又看了看下面的那本不太起眼的书。

看着那质朴的布包书皮,我寻思着这又是那本久远的古代艳情小说,但等我翻开那本书之后,看着第二页的题字,竟发现这本书又怪又长的名字,我根本听都没听过——《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兼领天下总兵镇国公西苑实录》。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长个名字,日式轻小说么?但是看着这书的芝芝又不像,上面的标题也好,里面的目录和大致内容也好,全都是毛笔行楷写成的竖排文本,难不成是宗教秘术方面的东西吗?“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兼领天下总兵镇国公”,这让人一口气念下来都得憋死的头衔,又是个什么职务?我自己念了几遍,听着多少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又实在想不起来这是哪个朝代、谁的封号……难道这本书是一本讲习兵法的书么?“呼!好累啊……你累么?”夏雪平从楼上下来,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润肤湿巾,自己也撕开了一张的包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觉没多少东西,这没多一会儿,车子都差不多装满了。

要不然,今天就先这样?”“嗯,那行吧。

”我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隔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之后,我才对夏雪平说了四个字。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夏雪平用捧着同样沉重书本的胳膊轻轻碰了碰我的后背,微笑着看着我:“嗳,你老婆我好久都没陪你一起出去正儿八经地约会了。

反正今天我没别的事情,也没什么任务,等下咱们俩把这些书搬回家以后,咱们俩一起去找一个地方,也像别的那些出双入对的一样,吃点东西、喝点午茶,看看电影怎么样?要不然就去七星山滑雪、碧水公园滑冰去,好不好?”“呵呵,这算是可怜我的,还是赏我的?”我冷冷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道夏雪平是真没听清楚还是装没听清楚,她立刻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嗯?什么?”“没事。

”我咬了咬牙,再次忍住内心的暴怒和辛苦,对她说道,“反正你说什么是什么。

”“行啦!赶紧上去吧!”她也已经觉得有些无趣,但又似乎清楚、又似不清楚地,看着我哭笑不得,又怨又宠地念叨了一句:“这么跟你说好话,你就不带回个软乎温乎点的词儿么?赶紧上去把东西放车里,准备回家吧!你个可恶的小醋坛子!”——哼,她出轨,她轻怠我,她不把我俩之间的事情当一回事!现在她还有脾气了是吗!好你个夏雪平!你可真是个好老婆、好妈妈!上了车之后,我仿佛恨自己的手机和车载收音机结了仇似的,恨不得用自己拳头揍开电台的按钮,双手卡着手机按出音乐软件,就像掐着某个人的脖子一样。

等的歌曲一开唱,我便动作急迫、迅速、解恨地推上倒车档,猛踩油门和刹车,先从夏家老宅的小院里驶离了出去。

“otthrowgawaymyshot我不会错过我的良机otthrowgawaymyshot(我不会错过我的良机heyyoi’mjustlikemycountry(我正像我的国家一样)g,scrappyandhungry(青春躁动,心怀野望andotthrowgawaymyshot(并且我绝不错过我的良机)…”我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股气,再听着这么一首歌,实在有种冲动想要找把刀子,把自己的胸膛和气管割开,让夏雪平看看我那颗破碎的心和贮在我身体里面那股怒气。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y省的听众朋友们,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我们刚刚收到通知,现任y省省长、红党y省党委书记杨君实先生在接下来,将会通过本台和y省卫视公共频道、新闻频道,以及y省省政府官方网站发布一则公开讲话,请y省全省人民收听。

那么下面,我们将把信号切换到y省省长办公楼,把时间交给杨省长,有请——”紧接着,保持了差不多半分钟的安静之后,电台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清朗、咬字清晰而铿锵有力,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十分洪亮的五六十岁男人说话的声音。

不得不说,杨君实这个人的说话语气和音色,在全国的政客们里面都算得上是最好听的,简直是传媒大学播音系教授的水平,而且他的说话声音,只是听着,不论他说什么,都会让人无法抵挡地感受到一种感染力很强的煽动和激励:“尊敬的各位听众、观众,y省的各位亲朋父老,抱歉占用你们一些时间……”——没事,你占吧,反正大家闲着也都是闲着,生气也都是生气……眼睛睁不开也都是睁不开。

“本人杨君实,首先向各位再过去我在y省省长这个位置上执政的四年时间里,给予我无比的支持向你们说声感谢。

马上又到了四年一度的地方选举,我在这里鼓励各位,无论各位是否支持我本人、是否支持红党和红党的政治理念,我都鼓励各位在明年的选举投票阶段,投出您尊贵的一票,您的这一票,可以表达您的声音,可以尽一份您的社会责任,也可以为我们的y省、为我们的国家做出改变与贡献,希望各位不吝投票……”——老生常谈,选票云云,社会责任云云,改变贡献云云,呵呵,也就多亏你杨省长是个好官,换成别人这么说话是要……“嗬啊——啊哼唔!”是要挨骂的,当然不是要打刚刚像我这么长的一个哈欠的。

我的天,口水怎么都喷到后视镜去了?算了,等下回家之前再找东西擦——“吼哈——哈啊——呼……”“那么在昨天晚上,我才刚刚得到的消息,在我执政的过去四年里,我的副手,也是本次地方大选当中我的对手,蓝党的y省主席蔡励晟先生,于昨天遇刺,现在还在民总医院进行治疗。

这个消息是十分……嗯……可以说是十分意外的,也是令包括我本人在内的所有y省百姓不可接受的。

我因为这几天一直在跟来自某国的财团,进行对我省新勘探到的稀土矿开发方面进行谈判,因此,我对着个消息得知的比较突然,所以我不能及时对本党、对省政府、对y省的群众百姓做出任何的对应举措,在此我向诸位表示抱歉。

“——顺便在此跟大家说一下,一直以来,我们y省也好,东北地区的其他省份也好,一直有本地企业、财团在与外国财团和资本进行勾结,想要以极其低廉的价格贱卖我国国有稀缺资源矿产。

我和我红党省政府省委的同志,在最近为期近十五天的谈判当中,粉碎了该国财团想与本地的一些财阀、企业人士联手压价的阴谋行为!稀土资源,是我们y省、我们全国人民共同的公共财产和资源,我们欢迎符合国际标准的正常商业开发、合作与交易,因此,在我方的坚持下,该财团最终签署了在我省限制政策标准下定量、按照国际定价标准支付的稀土资源!我与红党众多同志一同维护了我们y省的利益、维护了我们国家的利益!在这种情况下,我疏忽了对与我再过去四年中,为y省人民共同做出贡献的蔡励晟副省长的问候与关心,在此我也对我的疏于问候表示道歉。

我想,对比一下蔡励晟副省长个人的安慰,与y省、与国家的利益,我想蔡励晟副省长如果能够得知我的所作所为,他也应该会予以体谅……”——好棒棒哦!呵呵……不过仔细想想,这件事做得确实很棒。

全国上下现在能有几个当父母官的,敢在外商面前把腰板挺直了的?不少人还靠着外商和国外财阀给自己送竞选经费呢!无论哪个党的,都有不少差点就跟拉菲特和赛洛斯认干爹的!杨君实能做到今天这一步,也真不容易了。

稀土这东西到底能干嘛呢?是不是跟造卫星、造火箭、造芯片有关来着?没记错的话,十二三年前那场政变,最开始也是因为稀土这玩意。

“……我因为在与外方财阀谈判、维护我们y省自己的公共与资源利益,而疏忽了对蔡励晟副省长的问候,在昨天一天内,在y省以及全国其他地区的各大报纸、电视节目、网络新闻和线上讨论,竟然遭到了诸多的非议、无端揣测和指责,这一点,既让人觉得无聊、不解,又让人觉得可笑、无耻!四年前,在红党对蓝党选情得到小差距获胜之后,我和我们y省党委的主要领导干部向蓝党主动提出组成联合省政府的提议,而在过去的四年当中,尽管我们两党的政治理念不同、又因为历史原因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误解,但在对y省的建设和维护工作方面,我们的合作可以说是有目共睹的默契、融洽。

而在这四年,有不少来自各个方面的势力,想要对我和蔡励晟副省长的这种合作进行挑拨、对我和蔡副省长各自的人身安全进行了无数次的威胁,甚至想到了各种低级、龌龊的手段,对我和蔡副省长分别进行了诽谤和嫁祸!这次刺杀事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也是来自某些方面人士的最激进、最为狗急跳墙的表现!在此,我杨君实正告某些方面人士:想用这种低廉、卑贱、鄙陋的方式对我和红党,对蔡励晟副省长和蓝党进行污蔑、陷害、恐吓和要挟,并白日做梦,觉得自己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那我只能告诉你:对不起,你错了,不要痴心妄想!我不容忍类似昨天发生在红山文化广场这样的行为出现,y省政府不会容忍,y省的人民也不会容忍!“而鉴于昨天发生的本次刺杀案件,我已经给y省警察厅的聂厅长和胡副厅长、以及首都安全保卫局总部通过电话,要求他们对此严查。

四年以来,y省省内的各个群体事件和公共安全方面的事件层出不穷,这不得不让我们去思考,对于y省的治安警察和安保方面,是否还有很多内部问题、是否依旧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是否有很多警察系统和安全保卫部门的官僚大员疏忽怠政的问题;我也不得不承认,省政府在对于警察系统和安全保卫部门的监督做的还不到位,对y省的治安、维安方面问题还不够重视。

我已经要求安全保卫局y省站站长、f市警察局局长、和y省警察厅的聂厅长、胡副厅长分别写一份对本案件的报告,并且对他们下达了积极调查刺客、高度维护社会治安与秩序的命令。

同时在此,我也正告那些此时此刻,正在y省省政府大院、省议会门口、民总医院门口进行无秩序扰乱社会治安与政府、医院工作的那些群众们:请你们立刻离开!你们正在扰乱y省!“——如果今天中午11年之前,此等不从你们正在聚集的地方撤离,y省警察厅、y省安保局、以及y省军区治安部队,将会使用非常手段强制维护秩序与治安;妨碍政府办公、威胁公务人员人身安全者,将与昨日刺杀案之刺客同罪。

“我的讲话到此结束,再次感谢各位花费您宝贵的时间。

希望y省明天会更好。

”不得不说杨君实的讲话,一如既往地机智聪颖又有力度,但这次具体的机智和力度表现在哪,我一瞬间却想不到——一瞬间脑子突然有点发锈,而且我逐渐感觉到眼皮有点睁不开……“otthrowgawaymyshot…otthrowgawaymyshot…”杨君实没有对y省人民错过他的良机,那我是不是,也该跟夏雪平摊牌了?——可这一秒我忘了,我的车速正开到60kmh……而且,在我上下眼皮打架的时候,我的右脚还在油门踏板上踩着……越想越愤怒,而我越愤怒,就越觉得头重脚轻……otthrowgawaymyshot…otthrowgawaymyshot…这一首歌还没播完么?“好的,感谢杨君实省长,那么根据……等一下……嗯好的……不好意思各位听众,我们还需要把信号切换到另一个地点:据本台了解,现在在民总医院门口,正在举行记者招待会,蔡励晟副省长现在已经办理了出院手续。

据悉蔡励晟副省长头部受到了中度脑震荡,左臂和肩膀也受到了程度很严重的损伤,从现场传回来的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蔡励晟副省长现在是头上围了一圈绷带,左臂和肩膀也都打了绷带和石膏,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和精神状态还都不错……等一下……好,现在蔡励晟先生已经在蓝党特勤和助理、秘书的陪同下走出了医院大门,我们看到现在y省蓝党党部的秘书长李灿烈等诸多蓝党官僚大佬们,也已经在医院门口等候,并对蔡副省长进行慰问……好的,蔡副省长好像有话要对大家说,我们把声轨切换到现场——接着,电台里传来的蔡励晟深沉且充满磁性的声音:“感谢y省各界人士的关切与支持,道勤很好——呵呵,没中弹,但是被袭击的时候撞到了现场的一些器械,还被掉下来的东西砸了一下,我没有大事,青山依旧在,哈哈!让大家费心了。

谢谢各位。

”“蔡副省长请留步!蔡副省长——您觉得此次针对您个人的刺杀,幕后指使大概会是谁呢?”“呃……这个问题,还是交由调查部门和警察系统去回答吧。

我真的不知道……很有可能是有什么政治目的、或者与我个人有什么意见或误解,当然也可能对方只是个路过的反社会人格份子也说不定。

”“请问蔡副省长,您对刚刚两分钟前杨君实省长针对您这起刺杀案发表的公开讲话有什么看法?”“我刚刚两分钟前还在办理出院手续,他的讲话我还没听到。

呵呵,等下在车里,我回家的路上会去听的。

”蔡励晟说到这,又停顿可以下,接着继续说道,“我没听到内容,但我也感谢老杨对我的关心。

”“蔡副省长!您觉得此时针对您的幕后主使会不会是红党方面人士?会不会就是杨君实?”“谢谢关心……谢谢大家……”“——来,请大家让一下,道勤先生刚出院,现在还需要休息静养,请各位媒体朋友和支持我们蓝党、支持道勤先生的朋友们行个方便!你们的热情我已经看到了……”蔡励晟无论是语气和喘息,听起来都有点那么又急又慌呢……是他说话的问题,还是我身上出了什么毛病?我为什么竟然从电台里听到了他说话还自带着回声呢?眼前的一切东西开始发暗,也开始微微晃动——难道是地震了吗……“otthrowgawaymyshot…otthrowgawaymyshot…”shot!“砰!”而下一个瞬间,当我想尽全力去把右脚抬起踩到刹车踏板的时候,我的眼前已然一片漆黑……“秋岩!”我最后听到的,是在一声撞击响声之后,从车外传来的夏雪平的一声呼嚎。

等我再睁开眼,却看见又是昨天那间病房的天花板,又是昨天那间病房里的输液架和隔帘。

此时此刻,夏雪平正满眼挂泪,万般担忧地看着我,见我睁开眼睛之后,马上站起身摸了摸的脸颊,也不管拉帘根本没把我这病床位挡的严实,直接扑倒在我身上,紧紧地抱住了我:“你个小臭混蛋!你醒了?”接着她马上拿起床头的按铃器,又怕不赶趟似的,马上跑出病房,叫来了护士和大夫:“麻烦您二位,帮着看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您别着急,夏警官,稍等我一下。

”接着护士调试了一下绑在我身上的血压计、贴在我胸口的心电仪,大夫又拿出手电笔查看了了一下我的眼球,又测试了一下我的四肢、手指、头部和眼球活动的反应,然后才跟夏雪平说道:“刚才打完半小瓶甘露醇,等他输完这半瓶电解质溶液和葡萄糖,您就可以带他出院了。

何探员没什么大碍,就是昨天身上受了伤,刚才发生车祸事故的时候整个人的头部撞到了蹦开的安全气囊,撞晕了而已;而且刚刚生理指标紊乱,应该是因为他昨晚没休息好吧——我看他的眼球上全是血丝,还有这黑眼圈,看样子应该是没睡好,而且心理原因或者是情绪影响,再跟事故一并作用下,也可能导致各个指标时常。

中午好好吃顿饭,今天晚上让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你们这些天天出现场、在前线奋战的,平身也得多注意调养和休息。

”“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夫;也谢谢您。

”大夫和护士对夏雪平一个欠身之后,便离开了病房。

“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等医生走后,夏雪平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凝视着我半天,然后拉了椅子坐到我身边,“你说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你费尽心力让我觉得,我可以把你当成妈妈生命中的依靠,结果你现在却有这么不好好对待自己,你告诉我,你这是要干什么?”接着,夏雪平便给我讲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来从外公家打完小院把车子开出之后,夏雪平就看我的车子开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在来回左晃右晃的“画龙”,起先她还以为是我方向盘失了灵,便想着把自己的车子开到跟我并排,提醒我先让我停车,但没想到她在刚刚准备超过旁边那条路线上的车子时,正看见我的车子突然开始往右偏移,并且一下子就压过了甬路,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路边的不锈钢路灯杆上,但见那车子的车头瞬间凹陷,引擎盖下面也马上冒出了白烟。

她只好赶忙停下车,从她自己的车子后备箱里拿出火火器,先跟着路人一起把我从车子里拖了出来,然后打开引擎盖,对着发动机喷了好一通气溶胶,引擎刺鼻的烟才熄火。

“隋琼岚送你的那辆车,这下算是彻底报废了。

好在你人没事,只要你没事,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夏雪平拉着我的左手,无比温柔又心有余悸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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