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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面,光在后头提醒詹伯? 这念头只闪了一瞬,辛实就撇开了。
庭院里草深木长,并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再说,躲在人后头偷看,这作风简直是小偷,可谁在自己家里做贼呀? 詹伯叫他一问,转过头来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有双大眼睛,但不敢正眼瞧人;皮肤白,瘦身板,乱糟糟的黑头发……我找错了?” 是个问句,可那语气,是个下结论的语气。
这个辜家少爷嘴巴真是坏,把他说得简直像个难民,可是他哪有这么寒酸。
辛实张了张嘴,有点想否认。
可是眼睛大,确实是他,瘦么,也确实是他,不敢正眼瞧人,皮肤白,更是他了。
这么一思考,他发现自己好像的确就是那么寒酸,感到实在没什么充足的勇气去反驳,于是不好意思地嘀咕了一句:“我以前不这样,坐了一个月的船,饿瘦了。
” “很多人第一回到马来亚都这样,水土不服。
没什么要紧,今日吃顿好的,全补回来。
” 说到将要吃到的这顿席面,辛实眼睛悄悄放了光,喉结不自觉鼓动了一下,脚步也变得轻盈。
第7章 席确实是好席,共十道菜,取的十全十美之意,四素四荤两汤,厦门的同安封肉、泉州的姜母鸭、福州的佛跳墙,南平的稻花鱼……辛实挑着荤菜仔细看了,其余菜也囫囵一看,全是闽菜的精髓,他从前都吃过,虽然都是大哥从客人吃剩的席面偷偷带回家的,那也是很难得才能吃上一回。
来前,辛实才啃了一口玉米面饼子,一走进这堂皇宽阔的饭厅,又饿,又拘束,眼珠子不受控制地直直盯着桌面上的菜,可手脚都紧紧贴着身体,不敢动。
还是詹伯招呼他,他才敢坐下,手里捏着双錾花的银筷子,可也不敢随便动筷。
詹伯看他跟头小驴似的,抽一鞭子才动一下,又笑了,说:“不合胃口?” 辛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的席呢。
”他只是有顾忌,“你家东家,不等等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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