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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最后撤了一步,转身离开。
先回去收拾收拾,再来见扶容。
他这样一身寒气,只怕加重扶容的病。
秦骛回了后殿,头也不回地吩咐属下:“等人走了,再告诉我。
” 他指的自然是六皇子。
“是。
” 秦骛关上门,匆匆洗漱,又换了身干净衣裳。
他坐在殿中,吃点东西,但心里也难捱。
属下们总不来通报,秦骛还以为是他们误了事,出去问:“六皇子走了没有?” 属下总是回答:“回五殿下,还没有。
” 秦骛猛地把门甩上,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一口热水没喝上,一口热饭没吃上,光顾着给扶容找牌子了。
结果找回来了,他要见扶容,还得排着队,等前面的走了,才能过去。
什么道理? 他几乎要发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侍从们才姗姗过来禀报:“五殿下,六皇子走了。
” 终于走了。
秦骛猛地起身,抓起令牌,就朝前殿走去。
扶容刚送走了六皇子,擦擦脸,擦擦手脚,喝一碗安神药,铺好床榻,准备睡觉。
侍从们捧着东西离开。
秦骛有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显得不那么刻意。
这一等,他又等了许久。
一开始他想着,等六皇子走了,他就进去。
后来他想着,等一会儿,结果等了一会儿,扶容就睡了,他又怕吵到扶容睡觉。
秦骛就一直站在门外。
直到侍从端着汤药过来。
扶容病得厉害,夜里还得再喝一次药。
秦骛接过药碗,推开了门。
扶容喝了安神的药,睡得熟,但就算他喝了药,秦骛过来的时候,他仍旧有所察觉。
秦骛掀开帐子,一双眼睛很清楚地看见原本睡得安稳的扶容,蹙起了眉。
秦骛将汤药放在一边,坐在榻边,先试了试他的额头,确认他没有再发热。
秦骛轻声喊道:“扶容?扶容?” 秦骛知道,他得把扶容喊起来喝药,但是他又害怕把扶容喊醒,他怕扶容对他说那句话。
秦骛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把扶容扶起来,准备就这样给他喂药。
他一手端起碗,一手按着扶容的脑袋,用老法子喂了扶容半碗药。
忽然,扶容被呛着了,咳嗽了两声。
秦骛紧紧地盯着他,忽然紧张起来,生怕从他口中听到那句要命的话。
在扶容睁开眼睛的瞬间,在扶容看清楚他、开口之前,秦骛立即拿出那块令牌,递到他面前。
“扶容,我找到了。
” 扶容缓缓回过神,揉了揉眼睛:“什么?” 秦骛把牌子塞到他手里:“令牌,我找到的。
我,秦骛找到的。
” 他还特意强调:“费不了什么工夫,很快就找到了,轻轻松松。
” 扶容还是没什么力气,低着头,接过令牌,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确认是自己的那块令牌,忍不住笑了。
秦骛松了口气,扶容笑了,那就好了。
可是,下一刻,扶容说—— “太好了, 我可以去求见太子殿下了。
” 秦骛顿了一下,面上笑意瞬间消失。
扶容连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跟他说,不过扶容喝了药,只想睡觉,打不起精神来,他能体谅。
但是太子…… 为什么又是太子?扶容怎么总是想着太子? 秦骛知道扶容这时候没有多少清明的意识,他也只敢在这个时候,哄骗扶容。
秦骛想了想,耐着性子哄他:“扶容,为什么求见太子?你告诉我,我帮你把牌子找回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了。
” 扶容摇摇头:“我不想做五皇子的伴读,我不想……” 秦骛又问:“为什么不想做五皇子的伴读?” “会死的。
” 扶容的声音极小、极轻,散在风中,落在黑暗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我会死的。
” 秦骛试图说服他:“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 扶容轻声道:“会的,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很痛的。
” 秦骛被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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