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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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2/2)

朱红的大字，笔笔如?刀，落在人们眼中?，便如?同滚烫的铁浆，灼烧着每条神经。

小吏站在榜前，一一诵读出其上的内容。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仿佛整座城池都在随之震动。

街巷之中?，有人跌跌撞撞地奔走相告，有人失魂落魄地倚墙而立，有人双手合十，热泪盈眶。

……也有人当场情绪崩溃。

“天理昭昭！天理昭昭！” 失去了妻儿的男人捶地痛哭，指节上尚未痊愈的伤口再次崩裂，泪水混着血水砸落：“老天开眼！” 老妪缓缓走上前，颤巍巍，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张圣旨。

她的女婿被?士族杀害，女儿死于流矢，孙女在战火中?被?活活烧成焦炭。

而如?今，她站在烈日下，望着那张鲜红的大字，嘴唇微微颤抖，却?也只是?沉默。

它来的太迟了。

但……但它究竟还是?来了，对吧？ 更多的人，则选择立刻冲出家门，朝着士族所在的街区狂奔而去 那个?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那个?他们甚至不敢提及的神圣所在。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亲眼看看，与自?己差别大到几乎像是?跨越物种的另一个?阶级，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了。

那些曾高高在上的府邸，如?今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上落满尘土，昔日的主人们早已死去，院内唯有少数未逃出的家眷，躲在门后的黑暗中?，瑟瑟发抖。

他们是?该发抖的。

* 黑水关，一座西北边陲的孤城。

贫瘠、干燥、苦寒，终年风沙侵蚀。

即便是?主城中?最大的一条主路，也只由坑坑洼洼的黄土铺就?，晴天扬尘，雨天泥泞。

冬日里，老人们坐在自?家门槛上，缩着身?子，颤巍巍地啃着用冷水泡软的干饼，只有逢年过节，才舍得从瓦罐里抠一勺陈年菜油，滴进熬得稀薄的米粥里。

孩子们趴在屋檐下，眼巴巴地望着路过的行商，看着那些塞满骡车的粮袋，闻着那飘散的肉香，一遍又一遍，徒劳的舔着干燥发裂的嘴唇。

贫穷如?同枷锁，困住了这座城的百姓。

可，就?在这片苦寒之地上，却?矗立着一座座截然不同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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