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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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2/2)

才终于在?混乱的大脑里?，翻找出了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二道街口卖烧饼的。

家里?好像有?仨孩子?？他路过过他的摊子?，买过两块饼。

他还硬多塞了小半个给他，说这?是当天剩下的边角料。

当时，他的神情是什么样?的？局促、谄媚，还是抠抠搜搜的心疼？ 李山的思维还没有?完全回笼，他的耳朵和脑袋都被连续三日的战斗摧残得嗡嗡作响，若有?若无的喊杀声、嘶吼声、破裂的砖石声混杂在?一起，整个人都像是被这?座城池的哀鸣填满，总有?些听不真切。

小贩仍旧在?说话?，语调有?些发紧，满是不安而紧张，但似乎又透着一点点……微弱的坚定。

李山皱了皱眉，努力听清楚对方的话。

“……将?军，我家……粮。

” 这小贩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喉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 “……而且，我也可以帮忙守城。

” 李山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指尖攥紧了破裂的甲片。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他脸上是干涸的汗渍，衣襟上沾着油渍污泥，一双手?粗糙皲裂，带着小食品商特有?的老茧。

尽管尽力掩饰，他的表情仍然十分慌张，游移不定，唯独眼神却清醒的吓人。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山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不过，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因为，他注意到，这?个烧饼摊主?的身后?，还站着更多人。

他们形容各异，有?些眼神复杂，有?些眉头紧皱，而他们手?里?，也都拿着一些东西?：半捆干粮，几兜米面，三四颗蔫巴的白菜，一小条细瘦而干瘪的腌肉…… 以及，剪子?、火钳、锄头、木锹、菜刀甚至还有?马扎、桌腿和蒸笼盖。

在?更远处的街巷里?，有?模糊的人影晃动。

小商铺的掌柜们陆续出现，他们的面色比百姓更谨慎，但步伐却同样?坚定。

这?些人手?里?中大多推着各种式样?的推车，沿着街道，一路往城墙方向?走来。

推车的轱辘碾过碎石路面，发出尖锐而悠长的吱呀声，像是在?吹响某种静默的集结号角。

他们没有?开口，也没有?向?李山请示，只是将?车子?推到城墙下，停下，掀开车布。

最令他头疼和崩溃的粮草，就这?样?一袋袋地堆在?了眼前。

这?些人沉默而用力拍拍粮袋，然后?安静的转身，走回到百姓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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