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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的钱,回到了逝者再也回不去的家乡。
至于陈生,他已经于赔完钱的第一时间就被工地辞退,在整个工地圈里都传遍了恶名,在这个城市里都找不到活干,要么回家,要么去另一个大城市重新开始。
送秦瘤子的媳妇坐上离开的火车,他也要坐当晚的火车离开,被这个城市驱逐出去。
来的时候身上就背了个布包,走的时候身上还是这么个布包,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也仅仅只是看上去。
工头没去送秦瘤子的媳妇,倒是过来见了他一面,把他送上了回去的火车,临检票时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油纸包。
“兄弟们送你的。
”他说,“你是啥样的人,咱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有一杆秤。
别去别的地方折腾了,你老娘不是富贵人,得了那么个富贵命,都是命,别不服气。
回家吧,你老娘肯定不稀罕你在外面卖苦力挣钱给她治病,更想你在她身边陪她。
” 陈生没说话,沉默地转身,检票上车,在座位上动手拆工头给他带过来的油纸包。
他以为是工友们看在这段时间相处交情的份上,给他买的吃的,让他在车上好好饱餐一顿。
油纸包刚拆开一个角,陈生猛地将油纸包合上。
里面是一沓粉红色的钞票。
他有点懵地趴下,腿上放着油纸包,像抱着个烫手的山芋。
他愣了好一会儿,慢慢动了动手指,摸索着将油纸包拆开,手指头撵着数了数。
三万块钱。
秦瘤子死时,工友每人发了一千封口费,工头亲口对他说的。
他们这个班子一共也就二十多个固定民工,每人一千,一共是两万多。
现在油纸包里装着三万元整,不知道是大家一起凑的,还是工头个人给他补齐的。
萍水相逢的人,没有根地四散飘着,他这一走,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和这些人重逢。
他们连个手机号码都没有,列车开动远行,从此山高水长,杳无音讯,天各一方。
陈生在硬座的小桌板上搭了个边,一手紧紧抱着油纸包,头埋进另一条胳膊里,埋了很久。
无人在意这个衣着简陋陈旧的黑瘦民工,他咬着牙,肩膀抖动,在硬座车厢喧闹嘈杂的声音中,哭得直哆嗦。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他现在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唯有让泪水冲刷他的狼狈与心酸,委屈与沧桑。
他哭得满脸涨红,狼狈不堪,压抑又酸胀,说不出话来。
陈生最终回了生养自己的大山,陪母亲走完了最后一段。
打工攒下的钱给家里买了点东西,修了下屋子,这一趟出去在村里也算是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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