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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磨在太阳穴上,她闭目冥思苦想,搜肠刮肚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案宗该怎么写。
她活了十八年,大事小案见过不少,卷宗密折都写过,还是头一回如此江郎才尽。
这都要怪那个敷衍了事的蒋晚槐,让她无从下手。
正殚精竭虑之时,门忽然被打开,苏题春慌忙压住起飞的宣纸,只见蒋晚槐与刘茂时走进来。
“苏师爷,怎么样?”
两人穿着新买的袍衣,银色发冠上戴着朵红色茶花,俏归俏,就是有些不相称。
在本朝,每逢重大节日场合,男子也都可佩戴簪花,不过都是些英俊潇洒的贵公子居多。
在苏题春眼中,要么就是有玉树临风的潘安貌,要么就是学识渊博的文人骚客。
可这两者,蒋晚槐与刘茂时偏生都不沾。
“敢问刘主簿为何没有娶亲?”她突发奇想的偏头问道。
刘主簿已经三十有四,有些少白头,嘴唇上方留着两撇修剪整齐的胡子,平日里并无不良嗜好,腰上总挂着纹绣荷包,里面放着各类裸木珠子,闲暇时就喜欢拿出来雕刻两刀,以此为乐。
他虽然已经不年轻,但气质成熟,又学识渊博,身兼主簿这个肥差,自然是不缺银两的,只是从未听闻他有娶亲的打算。
“不怕师爷笑话,这儿地广人稀,能娶上妻房实属不易,我原本是有过一房,可惜福薄,早早病逝了。所以...”
话到此处,刘茂时羞赧望了望身边的蒋晚槐,舍下老脸道:“就想趁这次花朝节,再..碰碰运气。”
“那大人呢?”
“我?我在家中定过亲,还没来得及成婚,就跟我父亲闹别扭,买官到这儿来了。”
苏题春道:“那你也想找一个?”
“男人三妻四妾,这不是很正常嘛?”他坦坦荡荡,反而觉得苏题春问得好奇怪。
苏题春哦了一声,伏案继续写案宗。
“别哦啊,咱们县衙上下十几口,就你一个女子,给参谋参谋。”
苏题春忍俊不禁,不敢抬眼细看,生怕自己失态喷笑,“挺好的,就是花色艳俗了点。”
“是吗?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好像看到医馆的泽沐也拿了这个颜色,估计他跟段西官都这么戴。”
西官?苏题春想了想那个画面,眼里浮笑,“如果是他们俩戴,兴许能好看一些,哦不,是很多。”
霎时间,对面的两个男人脸色难看无比。
苏题春自发忽略两人不雅观的表情,心无旁骛地提笔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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