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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坐在出租车里,陈爸报了地址,那司机啧啧嘴,一脸叹服,说老弟你那是隐形富豪啊,那地拆了政府补了你们多少钱,几千万总有吧? 陈爸笑笑,说他和女儿,在外生活。
司机脸上颇为可惜,随即绕开话题,健谈地用广东话说着这些年日新月异的变化。
司机师傅原来就是从川渝老家过来的,待了几年后,粤语讲的地道,反而是常年住在川渝的陈学明,张口的粤语却不及外乡人顺溜。
车子开入一幢自建的别墅,司机帮忙拿下行李。
广东阳光媚地照酥人的眼,出来迎接的是大伯,精神面容绰约,风度翩翩,两鬓无一缕白发。
两人站在一起,好似陈学明才是兄长。
简单的寒暄之后,大伯带他们进门,陈粥看了一圈屋子里热热闹闹的人,依稀地从记忆中找出陈家奶奶的模样。
陈学民抱着一堆东西忙不迭地撺掇陈粥过去叫奶奶,陈家奶奶端着个白瓷茶杯,不动声色地应了声,“回来了。
” 巧的是今天是堂弟的升学宴,陈粥二伯的儿子,从前班里的垫底的成绩,如今高考也过了本科线,陈家高兴地把祠堂里的列祖列宗都拜了个遍。
这会子四面八方的亲戚问询都赶了过来,把横躺在大厅沙发里玩贪吃蛇的堂弟围着夸。
陈粥恭敬叫奶奶时,陈奶奶正抿着茶托着老花镜和亲戚朋友眉飞色舞地说着,早年算命先生说的是陈家的孙子会出状元,莫不是说以后这小孙子是当官的命? 电视上一直循环在放着脑白金的广告,白发苍苍的两个动画小人滑稽地在跳着舞,她看着手中提着的那盒“脑白金”,抬头看到柜门旁陈列好的一堵墙高的脑白金,张了张干燥的嘴唇,终于是半句话都没有再说。
在客厅的一片祥和中,陈粥看着陈学民突兀地进进出出搬着东西,他昨天彻夜未眠检查着是否遗漏了给那冗长的家谱里的每个人带礼物——滑稽的是偏偏那家谱上,还没有父女两的名字。
宾客注意到她,神色疑惑,侧头掩嘴,随着另一个的解释,原先皱起的眉毛舒展,有的像是明白过来点点头,有的微微叹息,摇了摇头,虽表现各有迥异,却也随即也自顾自回到餐桌。
陈学民跟她五六岁时一样故作轻松,笑着跟她说正宗广东菜一定要多吃点。
陈粥点点头,低头垂眼夹菜的一瞬间,看不到周围满目恭贺的人,她才终于从心底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把希冀放下。
举重若轻的,把十八年的希冀放下。
晚饭后宾客都走了了,陈粥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
她认床,偏又心思繁杂,翻来覆去睡不着,起来找凉水喝,光着脚走过二楼回廊的时候,看到一楼客厅灯色晦暗。
陈学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陈家奶奶坐在对面,面容凝重。
与平日里的慈父形象不同的是陈学民也阴着脸,压着声音说着自己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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