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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低声叹息着。
他垂下眼,仿若膜拜般吻着,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气息。
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落入层层白色床单里,像是被许多布料笼住了脸,只隐隐有光从布料的缝隙中钻到他的脸上,照着他的眼。
周君在梦里踢着腿,很慌很疼。
是了,是疼,像是有什么东西不管他的意愿,强行撬开了他的身体,如火热的蛇,紧紧纠缠着,一点点嵌入那最隐私的深处。
周君觉得自己当时在哭,不断地哭。
布料被一层层掀开,就像是无数的窗子被打开,让他觑见最深处的那张脸。
还是雍晋,是情欲的脸,蹙眉抿唇,眼睑泛红。
那滴汗在额间落到他的脸颊旁,和他的泪混在一块,在脸上斑驳着滑至颈肩。
他看着雍晋展现了从未又过的柔情,在他额角眉眼亲吻,低声说:“别哭,我不弄了。
” 失重感传遍全身,周君在自己床上猛地清醒。
浓烈的太阳从窗帘里投在地毯上,街道上喧嚣的声音在房中跳跃着。
卧室外是阿妈的脚步声,天已大亮。
周君恍恍惚惚,好似还未从那旖旎的梦中抽身而出。
他喉间干涩,下体湿黏一片,寸寸吐息都是烫的。
深沉的头痛如锤般撞着他的脑袋,让他哑着声喊阿妈进房。
他确实发烧了,他少有生病,上一次大病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这个季节,烧得浑浑噩噩,人事不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日日做梦,还是春梦,几场下来周君的病更重了,躺在床上重感冒的周少爷不自觉地就娇气了。
拉着阿妈的手,湿润双眼,翁声翁气地叮嘱阿妈一定要发现他什么时候不行了,及时送去医院。
药准备齐全了吗,被子要不要加厚。
他要给阿妈加钱,让阿妈留下来过夜,免得半夜起来想喝口水都要晕倒在厨房。
阿妈也算是侍奉过许多家的了,她深知男人感冒即绝症的德行,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雇主的加钱,女儿坐月子,她要回去照顾外孙,实在留不住。
周少爷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病卧在床,感觉被全世界抛弃。
人生病易空虚,空虚就容易乱想。
想得最多的还是那让他做春梦的罪魁祸首。
祸首那晚果然一走了之,再没找他。
周君在床上头疼又难受,心里翻来覆去地将人骂。
却不知罪魁祸首其实来过几趟,只是在楼下停车,抽了几根烟这又走了。
这天周君好不容易好了些了,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他端着咖啡推开窗想看夜景,一眼可见楼下那辆熟悉的车。
周君眼睛微睁,匆匆跑回房间里拿出望远镜。
那东西又重又沉,搬到窗口往下看时,恰好看到雍少将那伸出窗外,轻弹烟灰的手。
是雍少将没错了,熟悉的白手套。
周君到了楼下时,只追到了车尾巴,那车又从他手心里溜走了,溜过太多次了,这次却没什么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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