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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心领,这杯酒便由我来替他喝吧。
”说着仰脖喝尽杯中酒汁,倒转杯底。
北王心中有鬼,呵呵干笑几声,继续说些场面的话。
左右大臣未料事起突然,人家夫人既如此说,他们也不好再弄杯毒酒劝饮,只得作罢。
莫斐瞥了苏锦言一眼,心中自也起了疑惑,却也不想去问他。
若酒中有毒,一时便有分晓,于是难得的对身侧之人多了一点留心,表面上仍是与北王及众臣周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场接风宴饮到月上冰丘,却是宾主尽欢,一切如常。
莫斐自嘲多虑,更觉苏锦言的小心谨慎多余而可笑,辞别北王大步流星便回主帐。
苏锦言跟在他的身后,腰肢挺拔,步履轻快,身姿俊逸。
北王与诸臣面面相觑,都在怀疑是那酒中忘了落毒,还是那朱雀侯夫人并非常人,百毒不侵? 苏锦言自然不是百毒不侵,一出王帐他便一个趔趄几乎被脚下一块碎冰绊倒。
莫斐快步在前,与多少次一样,并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强压下喉头一股腥甜,硬撑着回到帐中。
莫斐早已命人拉合帘幔,分出内外。
步履蹒跚与莫斐擦身而过时,那男人一脸不耐,目光落在帐外,淡漠而寒凉。
心口冰冷,不知是如何撑回到内帐,终于把一口血自喉中喷出,不支倒地。
“大公子?”连随行的侍从都察觉出有异,隔帐关切问询,“大公子没事吧?” “没事。
”运功平缓内息,苏锦言语气如常道,“这里没什么吩咐了,你们退下吧。
” 周围都是北王的眼线,难保不来探听他们的虚实。
他中毒而不发,对这些胡人异邦自有一股神秘莫测的威慑之力,可保使团在川都的安全。
慢慢自地上撑起身子,一步步挪到榻前盘膝坐下。
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
这毒很烈,烈而猛,以他十数年功力,并没有信心可以完全压制得下,不过要挨过今晚并非难事。
明早是启程归国之期。
只要离开川都,便可着人上雪原寻到冰草,随团有妙手回春的太医,便能用它开方熬制汤药解了冰蟾剧毒。
心里这样盘算,倒也并不慌乱。
只是一阵阵毒气冰寒入骨,浑身裂痛,就要忍受不住。
突然之间很想见他。
就在一帘之隔的帐外,突然就很想看一看他的脸。
还以为自己早已恨他无情入骨,却怎么,竟是想也不想便毫不犹豫为他喝下剧毒鸩酒。
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这么多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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