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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题春难以形容刚才的感觉,手指就像被砍断那样,猝然发疼。
段西官舒展的手无声蜷缩起来,藏入宽大的衣袖之下,面上笑似春风,“我天生体寒,一入冬就会这样,没吓着姑娘吧?”
原来是这样,想到第一次进医馆时,屋里竟然比外面还要冷,想必就是这个公子身上太过冰寒,将温气都驱赶出屋。
“没事,公子既然怕冷,就该多穿些。”
苏题春又去扶他,不过这次避开他的手,而是隔衣扶住胳膊。
下来后,段西官脑袋微微前倾,把虎杖放在鼻尖下轻嗅。
苏题春在旁边刚好能看到他侧脸,鼻根挺拔,弧形柔柔上翘,细长的墨眉扬在眼尾,额骨宽窄适中,雕琢的脸骨浑然天成。
正应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姑娘在月牙客栈,可还住得习惯?”
苏题春醒神,“住得惯,不过有一件事,我有些好奇。”
包药的手忽然停了,段西官转面,对着她,“何事?”
“这城中为何白天冷清,恍若空城,但到了入夜之后,街上反而热闹非凡,一时..又繁华起来?”
“哦,锡兰城地势偏僻,现在又天短夜长,城中很多人都要早起去戈漠上打猎,直到晚上才会回来。”
“戈漠上的动物都是些野兔雄鹰,并无大兽,即便是倒卖,也挣不了多少银钱,而且飓风无常十分凶险,难道这锡兰城就没有山林或者其他谋生?”
段西官笑笑,“姑娘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戈漠上有种猎兔,天生玉齿,倘若能够打中,就可保家中一年吃穿,而且他们是都是结队同行,早已经熟悉戈漠上的风沙,不会有事的。”
这种说法似乎也合情合理,苏题春勉强点头。
幽幽药香从段西官的衣料中传来,闻得苏题春莫名舒心。
“这里是片安详之地,姑娘可以放下心中愁怨。”
冷不丁的一句,让苏题春摸不着头脑,又好像被说中心事般稍稍堂皇。
“公子何出此言?”
段西官摸着柜台走出去,镂花门窗透着白亮,薄光映在他淡黄色袍摆上,煞是好看。
男子且走且顿,十指微微抻开,摸探着前面的太师椅,缓缓坐下。
“我虽然看不到,但耳朵却极为灵敏,从姑娘来到这里时,声丝总是紧绷,尾音收展利落,不见一点松款。”
苏题春压下眼睑,唇中漫出一丝轻息,“公子好耳力。”
“往事都会随风消散,姑娘不必自苦,也不要再浅蹙蛾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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