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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人指指点点,说这婚事办得寒酸,只有一顶轿子,连声响儿都没有。
“想来段西官好歹是个大夫,难不成一点积蓄没有?”
“什么没有啊,我看是不想拿,这女子来历不明,说不定是哪家跑出来的野婆娘。”
段西官的家就在医馆后面,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树大根深的桃树,枝干强劲,枝繁叶茂,迎风招展的树枝盖住了大半院落,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绿色云彩。
苏题春刚进院子就觉得一股荫凉,然后就被扶进厢房。
按礼数,拜堂前,新郎官是不许进新房的,临进门前,段西官偷偷塞给她一方形小盒。
“一会饿了吃。”
苏题春忍不住掀开盖头:“这是什么?”
“豌豆糕”
这一幕被喜婆看到,手里帕子抖了抖:“哎呦,没成亲可不兴自己掀盖头。”
苏题春憋笑,指着段西官:“你觉得我掀开他就能看到吗?”
她无心拿他眼睛开玩笑,只是嘴快罢了,段西官也不生气,拉下她提盖头的手,端端正正地盖好。
“你等我回来。”
苏题春在房里默默等着,直到傍晚时分,才出去与段西官行礼。
根据锡兰城的民俗,新娘子是要给长辈们挨桌敬酒,段西官扶起苏题春,刚掀开盖头,就听到门口一番轰嚷。
院子里挤进满满当当的人,为首的老翁胡子白花,弯腰驼背,口内牙齿所剩无几,进门就指着新郎官嚷道:“西官,你成亲怎么也不知会伯伯一声。”
“是啊,好歹要让我们知道你成亲了,也算是对得起你下世的爹娘。”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倒让看客们觉得是段西官的不对。
段西官白若清月的脸忽阴鸷发青,眼里戾气邪翳发出恐怖幽蓝,斜睨向门口的泽沐,后者心魂被震慑,瞳仁惊寒,心虚地低头。
见此,苏题春拽了拽他衣角:“西官,你不是说,家里没什么亲戚吗?那这些人...”
段西官面色已经冷静下来,面色恢复如常:“我父亲也是名医者,这些都是曾受过他救治的人,不算是亲戚。”
“哦,那既然来了,就让人喝了喜酒再走吧,就是不知道桌子够不够。”
段西官抓住她,隔着喜服的手掌散发着寒冷之气。他面上温和浅笑:“让泽沐去准备吧。”
接着苏题春与段西官开始敬酒,摆满酒桌的院子,犹如石榴开膛那样密集,连过路都要侧身。
就在苏题春准备到下一桌时,胡子白花的老翁忽然扑过来抱住她,醉里醉气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嘴里颠三倒四道:“娘子,娘子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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